楚泽没理会魏书慧,只看向承宣伯夫人道:“梁大人嗜酒不是一日两日了,也从未出事。何况他深夜醉酒归家,难道身边没有小厮跟着?既然醉酒,为何不坐马车、轿子,偏要步行?”
说完,他又走到井边道:“就算是独自步行归家,这井口高出地面这么多,醉酒也不可能看不见。”
“再看他的鞋。”
楚泽指了指手下一人:“你把他那只鞋脱下来。”
差役虽然不知原因,但既然是睿王殿下吩咐的,也只好照做。
只见他蹲下身,费了老大劲才把梁泊的鞋给脱了下来。
“看到了吗?虽说水打湿了难脱一些,但这鞋就算是干的,也不容易掉。这井口都是青苔,若是不小心跌下去,这脚上的鞋也不会出现在井外……”
承宣伯夫人不等楚泽话说完就凄厉地叫喊起来:“是谁!是谁害了我儿!”
她一把抓住周权的手:“周大人,请你务必抓住真凶啊,不然我儿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啊!我的儿啊!!”
魏书慧连忙扶住她:“娘,还是早日让夫君入土为安吧,呜呜呜……”
明知儿子死得蹊跷,承宣伯夫人自然不愿意放过真凶。
但如今儿媳还怀着身孕,这些事就不能让她太劳神。
“慧娘啊,你有孕在身,先回府里去,娘定会抓到真凶,还我儿一个公道!”说完看向婢女,让婢女扶魏书慧回府。
经楚泽这一分析,周权也觉察出这梁泊的死另有蹊跷。
他拦住魏书慧道:“既然案子有疑点,梁夫人是梁大人最亲近之人,请老夫人与梁夫人随本官回京兆府一趟。”
魏书慧白着一张脸,捂着腹部痛苦出声。
承宣伯夫人连忙扶住她:“慧娘,你怎么了?”
“娘,我有些腹痛。”
承宣伯夫人顿时满脸紧张:“快!快回去歇着。”
她看向周权,脸上多了一些严肃:“张大人,慧娘腹中可是我承宣伯府的长孙。如今泊儿走了,这腹中孩子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她若出事,你担得起这个责吗!要问话,我随你们去!”
周权满脸为难,这案要查,但人他也得罪不起。
最后他退了一步:“那梁夫人先回府歇息,传梁大人的小厮以及院中婢女去京兆府。还有,若后续有事要问梁夫人,梁夫人还是得去京兆府。”
承宣伯夫人让下人扶着魏书慧离开,又叮嘱让府医好生照看着。
周权让人把梁泊抬去京兆府,承宣伯夫人一边抹泪一边跟着。
周权看向楚泽与楚珩二人:“二位殿下……”
楚泽看了楚珩与程九鸢一眼,开口道:“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在附近茶楼,听说出事了,就来看看。”
“那如此,咱们一起去看看?”
“走吧。”
程九鸢跟在楚珩身侧,几人在前面走着,把周权撇在了后面。
周权满脑子疑惑。
虽说四品官不算小,但也没到能惊动两位皇子的地步吧?
再说这二位也不是刑部的,也不管查案呐。
想来是贵人无聊,遇上了想凑凑热闹。
两位殿下凑热闹还说的过去,那程二姑娘是女子,方才看到尸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未婚夫妻平日里逛逛街、游游湖什么的说得过去,谁家会相约看尸体啊?
周权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不过,如今两位殿下在,这案子他可得办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