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被下的绝嗣毒,毒早已深入肺腑,要想排除,确实与生扒皮肉无异。
楚珩紧握拳头,手臂和脖颈见青筋凸起。
就在他觉得快要到极限的时候,一阵琴声响起。
那琴声似乎如春风细雨,所到之处,能抚平所有创伤。
他在琴声中坚持了整整半个时辰,程九鸢也弹了半个时辰,指尖一碰便有些刺痛。
楚珩爬出木桶,穿好衣裳,如濒死之人般躺在床上。
“可以……进来了……”
程九鸢绕过屏风,看了一眼桶里已经变得漆黑的水,随后走到窗前,拿出银针。
“药浴配合施针,才能解毒。金针渡血不比药浴轻松,你……”
“无妨,你只管下针,我受得住!”
程九鸢也不多言,面对只着中裤的他,也没有半分扭捏,十分快速地下针。
随着一根根针落下,楚珩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下的被褥被他生生撕裂。
所谓三日不眠不休,是从解毒开始,身上就会一直痛,且越来越痛,根本睡不着。
第一日尚且如此难熬,后面更难。
好不容易撑到了晚上,赤璋端着饭菜进来。
“用了饭,你就去歇着吧,这里有赤璋和山岚看着。”施针极其耗精力,楚珩也知晓她肯定很累了。
程九鸢摇了摇头,“解毒不能松懈一点,一旦发生意外,就前功尽弃了。不必担心我,习武之人,撑得住。”
听程九鸢这样一说,赤璋和山岚当然希望自己主子不要出一点问题,也就没开口劝。
夜慢慢深了,赤璋二人守在门外,程九鸢坐在床边,靠着床。
楚珩浑身火烧一般的痛,毫无睡意。
“你床上来睡吧。”楚珩顶着一脑袋金针,小心翼翼地往里移了一些。
“没事……”
“要我起身抱你上来?”楚珩打断了她的话。
“那我拿被子垫在地上……”
“你看我现在这样,能对你做什么吗?”
程九鸢一愣,想想也对,何况这人不是别人,是她要共度余生之人。
她也不再矫情,脱了鞋躺在了床上。
楚珩见她挨着床沿边,无奈地勾唇一笑。
程九鸢转头,便移不开眼。
此时他脸色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苍白,墨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在枕头上,与他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显得他很是脆弱,处处透着一种易碎的美。
“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忍不住。”楚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程九鸢嗔了他一眼:“你现在就算有心也无力。”
楚珩咬牙。
确实,他现在也就只能过过嘴瘾。
“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费力地伸手把人搂进怀中。
“别动,小心针……”
“你别动就没事,睡吧,有异样我会喊醒你。”
靠在他胸膛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程九鸢缓缓闭上了眼睛。
但因为心里记挂着他的毒,她睡得很不安稳。
时不时惊醒查看一番,才又闭上眼。
楚珩抱着她,心里很踏实,仿佛身上如烈火焚烧的痛,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他慢慢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随后闭上眼,抵抗着身上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