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看着周敬先,满目冰冷。
就是他的药,害死了娘!
“妹夫、妹夫,你这是做什么啊?”周敬先看向程宗扬,还试图拉关系。
“你收买车夫,让他下药惊马,导致我夫人丧生,你可认罪!”
周敬先当然抵死狡辩。
“冤枉啊!我周敬先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岂会干这样丧良心之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周氏和程长川也帮着他喊冤。
此时,京兆府的人拿着一包东西上前拱手道:“丞相、大人,我们在周家还搜到了一些药粉,药粉已交由大夫查验,这药可使牲畜皮毛瘙痒溃烂,使得牲畜发狂。”
“且在周家后院处,挖出了死了的马匹,死状与丞相府死去那马一样,想来周家那匹马是周敬先用来试毒的。”
因为是冬日,马死后,尸体还未腐烂,罪证确凿。
话音落地,满是哗然。
裴修冲过去抓住周敬先的衣襟就开始拳打脚踢。
“还我妹妹命来!!狗东西!!”
“你为何要害我妹妹!”
拳拳见肉,周敬先被打得满地爬,却没人上前阻拦。
众人看着这场闹剧,议论纷纷。
“没想到真是他啊!”
“他跟丞相夫人无怨无仇,他这是替人背锅啊。”
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周敬先跟丞相夫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害人,当然是帮他那个妹妹。
周姨娘厉声呵斥:“不是的!你们别胡说!我没有害人!”
程宗扬揉了揉眉心,今日这丞相府可叫人看了好大一场笑话。
“张大人,按律处置吧。”
周权看了眼裴修,见他打得差不多了,再打可就将人打死了,才让人去拉开。
他已经顶着丞相的压力,挖出了一个周敬先,再挖可就难了。
“妹妹,救救我!”
“妹妹,我都是为了你啊!”周敬先知道这一去就是死。
杀害当朝丞相夫人,他没有活路。
周氏惊慌失措,生怕哥哥把她供出来。
程九鸢脆声开口道:“姨娘,你哥哥跟我娘无怨无仇,为何要害我娘?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吗?”
周氏心口一跳,立刻大声反驳:“我没有!二姑娘你别胡说!”
“妹妹!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周敬先挣扎大喊。
程云歌突然哭着上前道:“舅舅,我知道你是为了姨娘,可姨娘说过,母亲宽厚,爹爹疼爱,她很知足。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不等周敬先开口,她立马继续道:“舅舅,你安心的走吧,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三个表哥,我娘肯定会帮你照顾好的。”
周敬先挣扎突然停止。
他不蠢,就算拉妹妹下水,他们都难逃一死。
要是他一人认下所有罪,妹妹看在他的面子上,今后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三个儿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周氏,垂下了脑袋。
见自己哥哥被带走,周氏哭得晕死过去。
程九鸢看了程云歌一眼,这人果然绝情。
程宗扬收拾着残局,程九鸢随着外祖父和舅舅回了客房。
裴老爷子一掌拍在桌上,“没想到!云卿真是被害死的!这个程宗扬太不是个东西了!”
说完他老泪纵横,当初程宗扬停妻另娶时,他就该让云卿和离。
云卿被家里保护太好,太容易受蒙蔽,也太容易心软。
裴老爷子气得心口一阵绞痛,吓得裴修和程九鸢一个替他拍背一个递茶。
“外祖父,您先别气了,保重身体。”
“是啊爹,我们今日也算为妹妹报仇了。”
老爷子气道:“报什么仇啊!那害死你妹妹的真凶,就那狗东西那个姨娘,那才是真凶!”
程九鸢连忙替外祖父顺气:“别气别气,鸢儿迟早为娘亲报仇。”
有那狗东西……程宗扬在,看在他唯一的儿子程长川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让周氏背上污名。
他对程长川寄予厚望,不会允许程长川身上有半点污点。
那要是周氏的那对儿女成为耻辱呢?他还会护着周氏吗?
不过今日除了周敬先,也 算断了周氏一臂。
前世周敬先拿三个儿子,可是一心一意为周氏和程云歌。这一世周敬先为了周氏丢了性命,也不知周家三子是否还能对她这个姑姑心无芥蒂。
裴老爷子看向外孙女道:“你现在还小,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快长大。等你母亲下葬,咱们就离开这泥潭。”
裴修点头:“对,鸢儿放心,姑苏不比京城差。舅舅给你请最好的先生教你,绝对不比在程家差!”
裴家有钱,什么能人异士、名家大儒请不到?
程九鸢看向裴修:“舅舅,你跟那个京兆尹有交情?”
居然能顶住程宗扬的压力,牵出了周敬先。
裴修揉了揉程九鸢得头顶:“这人总有软肋、有所求,有人求才有人求色。当然也有都不求的,比如这京兆尹,但他是个孝子。他娘病重,药石无医,恰巧我们府上住着一个神医。”
程九鸢眼神一亮。
外祖父府上有神医,她也想跟着学一些。
这次娘去世,就因为周家会医。
这一世,她得多学些保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