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上前轻喊了一声:“姑娘。”递上一张纸条。
程九鸢展开看了一眼,随后合上。
就这点小把戏,当孩童过家家酒呢。
她不在意地跟着祝锦说话。
菘蓝进来道:“姑娘,该去前厅了。”
……
前厅,乐声暂歇,程宗扬缓缓起身。
“今日小女及笄,各位宾朋百忙之中还前来观礼,本相在此多谢各位!”程宗扬朝四方拱手道谢。
一番寒暄后,礼官立于高台一侧,高声道:“程家二女及笄,开礼!”
乐者奏乐,悠扬的乐声飘荡在空中。
“请笄者。”
宾客噤声,都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踏雪而来的女子。
她步履轻盈,清丽脱俗,如幽兰自芳,似美玉不艳。
当真是意态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香。
程九鸢着采衣采履缓缓行至台前,看了一眼上木台的台阶,目光未变,抬脚轻轻走过。
这台阶是在东面,其他人上台都是从北面面上,只有她需在东房候礼,会从这一面上台。
跟在她身后的祝锦只觉得脚下一滑,脸色微变,却立刻就被程九鸢轻飘飘托住手腕。
在旁人看来,是祝锦扶着程九鸢上台,实则是程九鸢把祝锦托上了高台。
程长川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他明明让人在那台阶上倒了桐油,那雪覆盖在上面更是无人察觉,想象中的画面为何没有出现?
算她运气好,接下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程九鸢面向南面,向观礼宾客福身行了一礼,而后跪坐在笄者席上。
“请正宾!”
众人正好奇,就见女宾席位上,祝夫人缓缓起身,朝上走去。
“是祝太傅的夫人啊!”
“程二姑娘好大的面子,竟请动了她。”
程云歌瞪大了双眼。
她知晓这段时间祝锦跟程九鸢走得近,没想到连不喜与人交际的太傅夫人都被程九鸢请动了,这可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师母’。
不愧是女主,这光环真是大。
她付出了多少才入了上官师父的眼,但师父虽然才名在外,身份地位那是比不上祝夫人的。
这跟前世差太远了,前世程九鸢的正宾只是跟姨娘交好的一个四品官夫人。
为何她觉得这一世就算离程九鸢如此近,却并没有吸取到女主气运?
这很不对劲。
系统也不知何时才能查到原因,何时才能回来。
得不到系统的回应,她心里很慌,就像被抛弃在了这个时代一般。
祝夫人上台,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她转身以盥净了手,拭干了水。
随后满眼柔和的看这程九鸢,扬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言罢,拿起木梳跪坐于程九鸢身后,为她梳头加笄。
而后二人一前一后起身,程九鸢朝祝夫人福了福身,朝台下走去回了东房,这边是初加完成。
下台阶时,也是程九鸢扶着祝锦。
一回到房间,祝锦就疑惑道:“程姐姐,那台阶为何那般滑?而且你怎么不会滑倒?”
程九鸢勾唇:“过后再与你解释。”
程九鸢在房内换好襦裙,再一次登上高台,面向来宾行了一礼。然后面向程宗扬和林氏,行了正规拜礼,以谢养育之恩,这便是一拜。
随后她又跪坐在笄者席位上,祝夫人再次高声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随着三拜、三加礼完成,祝锦才松了口气。
她上台阶时是生怕摔倒,丢脸事小,扰乱程姐姐的笄礼事大。
祝锦的任务完成,就坐在下方观礼。
礼官高喊:“字笄者。”
祝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程九鸢:“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无忧,陶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由。愿尔一生无忧,逍遥自在。”
赐了字,便是聆训。
程宗扬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些感慨,程九鸢仔细聆听着,旁人看来,这确是一派父慈女孝。
“笄者揖谢。”
程九鸢站于高台,向四方来客行礼致谢。
这一套繁琐又枯燥的流程下来,她面上丝毫不显浮躁,一举一动皆是贵女典范,下方夫人们连连称赞。
“礼成!”
程九鸢转身下了高台,朝着程长川勾唇一笑。
程长川不敢置信地看着毫发无损的程九鸢,满脸不敢置信。
他眼睁睁地看着程九鸢在那抹了桐油的木梯上来来回回,却无事发生。
怎么会?那火种是他早让人埋下的,只要程九鸢摔倒,就会引燃桐油。
程九鸢顷刻间就会被火包围,烧毁容貌。
她怎么会安然无恙!难道下人没按照他的吩咐布置?
祝锦上前拉着程九鸢坐下,及笄开宴了。
“恭喜程姐姐及笄,以茶代酒,敬你。”
程九鸢端起杯子浅饮一口,余光里,程长川不信邪地靠近木梯去查看。
程九鸢唇角一勾,一枚小石子自指尖弹出,直击木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