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提到桂家十四房的事,杨四爷多少还有些怯战,可说到了扬鞭立马建功立业,他又热切起来,一挥拳头,兴奋地道,“要是能胜,这是多大的功劳!可惜我们杨家没有战将,也就能指望着温老三了——还得靠他自己去混吧!看这次他能混出什么样子来,没准也有一朝朱紫的好事,都是难说的了!”
以温老三如今在营地内来回戌卫的差事,要能建功立业,真是天方夜谭了。善桐嗯了一声,提醒杨四爷,“要是败了,那可就再别提啦。武将就是这样,脑袋拎在手上,一旦兵败,夺爵身死都是常事,发达起来快……”
因为身在军营,最后半句话不吉利,她就咽了没说。一时间卫士送来了饭菜,三人吃过了,善桐便和衣躺下,环着手方想西想,思绪不禁就落到了桂含春身上。
她并不是个矫情的女儿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西北也不是羞于见人的事。杨家村里就多得是一般的族人,赶集也好,上城里走亲戚也好,和哪儿的良家子互相对上了眼,就此三媒六聘,成就一段良缘的故事。虽然她出身官宦人家,多少要比别人更注意避嫌,但善桐从不觉得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望,是什么罪过。而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她也多少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个事实:天下优秀的男子虽多,其实平心而论,桂含春也并没有十分特别,但她是特别在意他的。
是呀,说到病弱矜贵,卫麒山的样貌就简直得了江南病弱的真谛,除却两人天生八字不合之外,他的确也不是没有能力。还有外表纨绔,实则心机内蕴,生得又很勾人,很、很出众的许凤佳;得尽天下风流二字,行为举止洒然自在,处处别出心裁的权仲白、惊鸿一瞥中已经令人纯然惊艳的那位‘子绣’,从外貌、从出身,从能力来说,确实都不输给桂含春。就是桂家自己的几个兄弟,含春、含芳、含沁,她都算得上熟悉,桂家四兄弟带着桂老帅,长相都是一个路子,只是气质上有细微不同,桂含春不过独得‘朴实刚健’这四个字而已,而很在很多人看来,朴实刚健非但不是优点,反而也许是缺点才对。
但中意就是中意……或许是那一日他伸出手来,让自己捏着他的衣袖开始,自己就觉得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好人,非但看出了她的害怕,更体贴地想到了以她身份,需要避嫌,这一点,连善桐本人都未曾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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