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和你唱反调。”她就斟酌着劝善楠。“从来婚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只能是彼此将就。含芳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那也都是真事。可他一来家教严格,绝非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二来对善喜也的确是真心真意……将来要你出头的日子,纵有,也远着呢,现在就担心这个,是不是过分杞人忧天了?”
这话就极为公充在理了,善楠一时竟不能回。善桐乘便打量他,一时又想到小时候,几兄弟姐妹也不是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楠哥次次都不肯去,虽然也不曾冲父母告发,但因为这个事,大家也不是没有爆发过口角。梧哥那时候就说楠哥,“老夫子、假道学!”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呢,就是假道学,也不可能假道学个一辈子吧。究竟是认死理还是有心思,善桐是怎么都下不了定论,她更难以去想的是:就算楠哥有心思也好,他究竟是未曾伤害到自己又或者是母亲的利益,人家都过继出去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你这边还要这样去摆布拿捏人家,凭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他私底下管束善喜不能和自己往来?可这点事虽然伤害感情,又算得了是什么大错呢!
忽然间,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得劲,这样举棋不定。善桐一时真恨不得起身去找含沁,和他当面把话说开,可就在这时候,善楠又说。
“话是这么说!但我过继来了,就是嗣子。将来给父亲传承香火,为母亲养老奉安,那都是我的责任。既然要用我,在家从父,夫死从夫,夫死从子。这三从四德,是避不开的道理。没得她们擅自做主的道理,问都不问我就来了西安,我这一关,他们总是过不去的!”
还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过继都没有一年,脚还没站稳呢,账还有大半在海鹏婶手里。人家怎么会和你提三从四德?善桐心中暗叹,索性就说了自己早想说出,却又碍于母亲的指示不便说出的心底话。“要我说,你和善喜闹不愉快,多半还是为了个钱字,你自己出于公心,不赞成这门亲事。可人家看着你,就好像你是舍不得嫁妆了。你倒不如先和海鹏婶、善喜说好了。不论她许嫁何人,家事分出多少来做嫁妆,将来纵有变动,那也是只有多没有少的。那你说话,她们就能认真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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