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之下,顾正移脱口而出:“是,是摄政王!”
“放肆!”太后霎时勃然大怒,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宽大的丝绸衣袖,带得茶几上的茶壶茶碗叮叮当当作响。
殿内顿时跪了一地,宫女太监们纷纷尽如人意寒蝉。
“摄政王乃皇室贵胄,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太后是既怒且怕。
摄政王的名讳在寿康宫是秘而不宣的忌讳。
摄政王乃先帝元后所出的嫡子,明正帝却不过是庶子。
若不是先帝临终时,魏震远在边关,让当时还只是敏妃的太后钻了空子,明正帝压根没有登基为帝的可能。
只差一步,太后母子或许就要被元后母子终身压在头上。
可即便明正帝顺利登基,她也远没有她想象中的扬眉吐气情势颠倒。
魏震还是手握兵权,甚至掌控了大半朝堂的势力,明正帝的皇位时刻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
她这个太后的项上人头,也像是魏震暂存在寿康宫的一样摆设。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粉身碎骨,就像,就像这尊白玉观音一样……
顾正移将白玉观音碎裂推到摄政王身上,无疑撞在刀尖上,戳中太后内心深处最无法直视的恐惧。
听得她这声爆喝,顾正移顿时心脏乱跳,说不清是源自哪里的愤怒席卷他整个人。
“太后,孙儿说的都是实话。”
顾正移跪地猛磕,他下意识以为太后不信他的指证,有心偏袒摄政王。
“方才在德宝斋里,虞兰娇联合摄政王府的管事哄骗孙儿,借口说这观音像是摄政王看中的东西,推三阻四不肯卖给孙儿。
还是孙儿付了五万两才让虞兰娇松口,摄政王定然是不满虞兰娇打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故意毁了这尊观音像好给她一个教训。孙儿这是无妄之灾啊!”
他心急之下胡言乱语,一门心思想将自己身上的罪名甩出去,不知不觉竟将和虞兰娇之间的纠纷说了出来。
虽然他竭力说得对自己有利,可太后久在深宫,何等精明,几乎立刻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
“观音像是摄政王看中的东西?虞府管事也在?”
太后沉着脸发问。
顾正移满以为太后信了他的解释,着急忙慌磕头道:
“孙儿说的句句属实,孙儿要买白玉观音时,虞兰娇亲口说观音已经定了要送给摄政王。而后摄政王府的吴管事也配合她一唱一和。”
“你……你这个蠢货!”
太后半晌才回过神,死死盯着顾正移,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竟敢打着哀家的名义去跟摄政王抢东西!”
说着,惊怒之下,将手中茶杯朝着地上狠命摔去,碎裂之声清脆得令人心惊。
顾正移口口声声说吴管事和虞兰娇里应外合借势哄抬货价,可太后却最清楚不过,吴管事自幼跟在元后身边,可以说是看着魏震长大,怎会做这等损害王府声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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