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走时,腰间的禁步丝毫不动,步步生莲,生生将那原本只是清秀的容貌,堆出倾城的风情和气度。
她行至吴氏身边缓缓弯腰,就听身后郭氏扬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行这么多礼做什么。”
吴氏心中冷意更甚,忍不住开口:“是啊,都是一家人,白妹妹何不早些入府拜见,平白让老太太眼巴巴地等了这么些年。”
郭氏脸色一寒。
还当这个大儿媳吃够教训,如今收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尖酸刻薄,不放过任何一个发作的机会。
这么一句话,说得好似郭氏跟李治中同流合污,瞒着她这个正妻在外养外室。
虽说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可世家内宅里,最不缺的就是阴私之事,没有哪个会如此大剌剌地把这种丑事毫不留情地说出口。
“吴氏,你疯魔了不成,什么话都往外说,老大没好生教你吗!”
郭氏厉声喝了一句,吴氏刚要反驳,那边白氏却已经起了身。
拈着帕子云淡风轻笑道:“老夫人息怒,姐姐的确是口无遮拦了些,可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老夫人原谅姐姐的鲁莽。”
吴氏闻言一愣。
白氏便又低叹:“当年我意外救下老爷身受重伤,自此缠绵病榻,就连两个孩子也险些活不下来。
老爷本想将我接回府中,可是听闻姐姐身子虚弱,最怕煞气之说,偏巧妾身也是父母双亡,老爷便是顾虑姐姐的身体,才迟迟不让妾身入府。”
这番话,犹如一记狠辣的巴掌,直扇得吴氏头晕目眩,老半天回不来神。
这个贱人!竟敢拿她当初发落虞兰娇所用的煞气相克一事来说事!
她怎么敢!
定然是老爷教她的,不然她一个不在李府的外人,如何能知道这些辛密之事。
屋子里的人都满是嘲讽奚落低看了过来。
白氏疏朗一笑,“好在上天垂怜,夫人的病症已经大好,不再害怕什么煞气命格,亦不会被克得缠绵病榻,老爷才敢接我入府。
老爷对夫人的这片深情,实在令人羡艳。”
“扑哧!”
小郭氏死死捂着唇,却还是忍不住从指缝之中泄露出几声轻笑。
这个白氏,方才在老夫人面前,温文有礼大方和气,还以为是个泥捏的豆腐性子。
没想到对上吴氏,柔柔弱弱却又无懈可击。
看着吴氏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气得几乎要喷出火来,小郭氏心中快意一阵接一阵地涌上心头。
果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吴氏快活了这么多年,压在自己头上这么多年,合该她如今事事不顺,连金雕玉琢养大的女儿都只能做妾!
将吴氏打击得彻底说不出话,白氏才又笑着回到郭氏身边。
“早就听说李府的女儿都是京都最受推崇的贵女,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李芙抬眸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羞惭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白氏浑然不觉,若无其事地叫丫鬟端上准备好的首饰,“致宁斋最新出的样式,最衬年轻小姑娘。”
她备了上好的羊脂玉头面,李府的姑娘人手一套,就连李莉都忍不住咋舌。
凑到虞兰娇耳边嘀咕:“这位二娘出手可真大方,致宁斋的头面如今是京都最贵的,她竟一口气送了这么多。”
虞兰娇沉眸凝视着白氏言笑晏晏的模样,直觉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