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云怀瑾来到一处空地，周围没有旁人，他才低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徽音想到她因为杀了云怀瑾而结下因果，如果不想办法将因果解开，对她来说，那是修道路上的障碍，“我大舅父莫名中毒，跟当年太后的一样，这难道还不够让人生疑吗？”

“你怎么会怀疑……是大祭司？”云怀瑾很疑惑，连他在桃花源住过的人，都没有想过谢仪跟前朝有任何关系。

“宫里谁会毒害太后？皇上吗？太后死了，对皇上有什么好处，我外祖父已经不再是丞相了，皇上早就大权在握，太后若是在宫里中毒死了，别人只会怀疑皇上心胸狭窄，而且不仁不孝，你说他会多此一举吗？太后中毒，明显是有人要挑拨离间她跟皇上，这个人会是谁？”

顾徽音继续说，“老实说，我一开始还怀疑是傅孝先，当然现在也不排除有他的份，我那时候还没想过跟前朝有关，我只想到……当年南夷的案件，云绯红为什么处心积虑接近我父亲，一个会武功又长得美的花魁，看上我父亲这个空有外表一无是处的男人，云绯红是瞎子吗？她随便找个男人不比我父亲更好吗？为何要委屈自己当小妾呢？”

“其实你们挺光明正大的，坐不改姓以为别人不会把你们跟南夷城的云家牵扯到一起。”

“但我就想到啦。”顾徽音笑嘻嘻地说，“你是云绯红的侄子，是云岩卿的儿子，当年云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只有你们逃出来了。其实如果不是我大舅父被谢仪的人毒死了，我都还没确定你跟谢仪有关，谢仪太忌惮白家了，她以为只有除掉白家，你才能够顺利地得到帝位。”

云怀瑾心中叹息，“你……真是比我了解的聪明太多了。”

在别人看来，云家和前朝废太子是完全没有一点关系的，偏偏顾徽音就能够从各件事情中找出蛛丝马迹，将他们放在一起。

“所以你找福石是假的，是为了找大祭司。”云怀瑾问。

“看到谢仪，我才确定……你就是谢仪的孙子。”顾徽音淡淡地说，“在许多人眼中，你应该才是大梁的正统皇室吧。”

云怀瑾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如今是打算跟皇上揭发我的真实身份吗？”

“无凭无据的，我说了，朝廷肯定很多人出来说我胡说八道。”顾徽音摆了摆手，她本来就欠云怀瑾一个因果，所以现在不打算亲自出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云怀瑾又问道。

顾徽音皱眉看他一眼，“等我想想，反正你们朝廷的人不少，谢仪被抓了，她肯定不会再对其他人隐瞒你的身份，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在朝廷安插的人，很大一部分还不知道你就是废太子唯一的血脉。”

“你……是想帮我？”云怀瑾很惊讶地问。

顾徽音嗤笑一声，“在我大舅父被你背后的人毒死了之后，你居然还会问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