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式虽然在朝堂上基本都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但私底下却连半分好脸色也没有。他说话笑面捅刀的本事一绝,估计三个崔舒窈战斗力不及他爹,只要是殷胥想把话题往崔季明头上引,想打探点儿她小时候的事情,崔式就开始扮演中年丧子的悲苦父亲,没几句就要掩面而泣,暗里明里指责殷胥提他那个“早逝”的长子,来戳他心窝。
殷胥真算是怕了他……想想万一以后崔季明还朝,崔式发现他俩没成婚就……干了很多事儿,指不定要气的摔冠辞职,大骂他是昏君。
崔季明就坐在他旁边,殷胥吃了两口,忽然抬头看了旁边给崔季明倒酒的考兰一眼。
他倒是也多少年没见过考兰了,他让崔季明养的白胖,个子一点点,打扮得花枝招展,比以前少了好几分乖张戾气。
只是殷胥觉得崔季明私下还是挺爱撒娇的,她也喜欢他抱着她,怎么可能去喜欢考兰这种猫儿似的人。
更何况殷胥心里又自得,总觉得自己对于崔季明而言,已经是谁也比不了的存在了,看了考兰一眼,反而觉得自己因为他而吃味,实在是可笑。
他不但是她挚友,现在还是她的君。只要是崔季明需要,他可以调派兵力、加大军饷开支,在背后帮她打赢一场场仗,何必去在意一个她的小跟屁虫。
考兰此刻正瞪着殷胥,若是殷胥跟他针锋相对,他倒还能有两分得意。
然而殷胥面无表情,眼里却写满的都是“你拿什么跟我斗”,考兰心里头立刻就炸了,面上却是挫败到极点。想想都知道,这会儿可不是殷胥心机深沉吃掉崔季明,而是崔季明把自己身上扎着丝带锦缎,兴冲冲的往他床上挤啊!
考兰真想掐崔季明一把——她这个不知道矜持俩字儿怎么写的人!
他们俩人在这儿瞪,独孤臧和张富十看的心头乱颤,独孤臧靠近张富十耳边低声道:“……以前我们家里头妾都不能坐下吃,结果这会儿倒是跟正主坐在一块儿,还敢瞪眼了!你说明天咱还能见着活的兰兰么?”
张富十跟他交头接耳:“你看姓季的夹在俩人之间,饭都快吃不下去了。不过我觉得他不是挺宠兰兰的,都快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了,应该会护着点吧。”
独孤臧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就是因为宠着所以才危险!你瞧瞧他——他还怼上了!人家可是皇帝,他跟人家怼个毛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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