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很短暂,且过的很快,看起来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把漫长的时间拆解开来,那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一瞬。
下一瞬围观的群众才来得及去捂着双眼,不忍去看那副血腥画面。
白马正想要踏出第二只蹄子,林婴的那杆银枪方才落在地面,在城门口已经是青石板的地面发出了一阵脆响声,姜茗手中秀剑刚完全从鞘中出来闪动着冰冷的寒芒。
而作为当事人的许长安,挥舞着的黑剑还呆呆举在半空,对面那杆长枪几乎刚巧不巧的擦着剑身而过,静静停留在自己左胸位置。
瞳孔骤然放大,双手甚至都来不及松开手中黑剑,城门口外哑然无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长安几乎还能感受到那杆长枪的力道由自己胸前那一点往全身位置传来,他知道时间不可能静止,所以第一个打破了这种安静。
双脚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呆呆的看着那停留在半空中依旧光滑锋利的枪尖。
杀人不见血,好锋利的一枪!
许长安在心中不由生出了这样的感叹,抬起一只手来痛苦的捂着胸口,并未来得及低头看上一眼,因为那杆长枪看似得手之后并未收回,而是接着向自己刺来。
许长安此时真的有些生气了,来不及管顾胸口间那并不存在的伤势,抬起黑剑向后暴退将要主动进攻。
自己为什么还能想要主动进攻?许长安瞬间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颤抖发麻将要失去知觉的双手感受不到鲜血的黏 湿感传来,瞳孔放大的双眼却还能更清楚的看到长枪后面那人眉眼中透露着震惊和讶异,也可以听到周围传来的一阵阵后怕声,以及后怕过后的轻嘘声。
围观的群众都以为刚才正中左胸的一击是那守卫收手了,甚至开始以为这是一场演练或者是两个街头卖艺的想要骗取同情讨上点钱两,毕竟无人认为一个少年仅凭**便可挡住一杆锋利的长枪。
林婴与姜茗大松了口气,来不及反应过来许长安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古怪事情,一人捡起长枪也不再顾及什么,一人手中秀剑已经刺了出去。
要说许长安身上有什么古怪,那可就太多了,不然也不至于能在望舒楼的入楼试登上九层楼。
但这一枪他能够活下来可与那些比较离奇的古怪无关。
他身上的东西并不算多,柳春生为他题的三幅字与自家老子写的四张信胡乱叠在一块塞到了一个信封内。
而后便是一只在张三粗家里捡到的那只黑色镶着金线的布包,布包内放着吴歧途在似锦城时送给他的金饼,如今里面剩下的还有七枚。
这些金饼由于怕丢的缘故所以他一直藏在胸口位置,明明算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可这一路上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忘记自己身上还有着这么一笔钱,甚至上次在郢都城若不是和尚一路惦记着来提醒他都早忘了。
许长安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一只手轻锤着胸口位置似乎是在挑衅,而后忍不住又重重咳嗽了两声。
察觉到林婴与姜茗将要动手,许长安大手一挥示意自己来,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他必然是想着要亲自狠狠教训上对方一顿,那就不能由别人出手。
但要说这一行有谁肯听他的话...恐也只有他自己手中黑剑了。
城门口传来一道暴怒声音,“放肆!还不快退下!”
对面那人单膝跪地向那处行礼,而后怒视许长安转身离去。
听到这声音见到这画面,林婴收枪,姜茗收剑,许长安看似也无法再教训那人。
但人不能装作听不懂人话,马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