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悲欢并不相通,也互不觉着对方吵闹,他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是让许长安极为厌恶的事情,在城内如此,在南境处亦是如此。
又是许久之后许长安才慢慢站起身来,抬起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而后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那双眼睛,迟早要把它给挖出来。”
这句话中同样未曾带有丝毫恨意,也没有过咬牙切齿或者急不可耐的情绪传出,甚至都不如说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吃上四菜一汤那般有目的性。
就像是城内的一些妇道人家在不满之时偶尔骂上一句天老爷不开眼,但日子还是那般照常过。
小小少年居然说出这般阴森恐怖的话来,实在是不符合杨贺九教过他要仁慈的道理。
对于杨贺九说的那句话他只听信了后半句,那就是对自己仁慈,而且他还觉着这句话异常精妙,既然精妙那就自当贯彻到底。
他一向对自己仁慈,也觉着这个世界有些太乱了,乱到很多人即便心生委屈却始终找不到可以去恨的对象,所以他不会管顾对方到底是不是奉命行事,也不会去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他现在并不会想要去做些什么,因为在他的身上藏着柳春生为自己题好的三幅字。
许长安起身接着向四方城位置走去,路线未曾偏移的缘故所以他还是认得清方向,只是由于道走不稳且脚步有些飘,因此在时间上可能要再晚一些。
宛丘城的主帐内,在更早一些便来了一位都城内的客人。
那人本身叫不出姓名,之所以为客人是因为他手中拿着的那封书信,信封上用朱砂写着春秋二字,与之前未曾拆开的那封样式完全一样。
林平归坐在案几后,章陵静静站在其侧方位置。
这位统领大人目光平静看着站在账内的那人,开口道:“将书信留下便可。”
那人拆开书信,而后摊开放到对方面前的桌案上。
对于这个动作章陵觉着有些不妙,原本可以当做边境军事忙乱而将那几封书信忘了,但此时没想到对方竟是直接拆开放到了林平归的面前。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林平归不可能会忘记去拆封都城来的书信,不过并没有人会刻意因此来追究统领大人这种罪责。
但是对方直接拆开这可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对于视而不见与忙于公事忘记拆开来这可完全不是一个说法。
林平归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开口问道:“还有事?”
那人行礼告退,出城之时林婴与其碰面而过。
林婴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的那人,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不是城里的人?”
而后径直前往主帐内复命。
在林婴之后,从城外又来了一位白袍老者,三人前后有序,分别进入这座城。
二人同样是擦身而过,双方未曾有过问候和表示,依旧是两个陌生人般不理不睬。
主帐内,林平归盯着面前那封拆开的书信看了许久,眉头始终紧皱。
而伴随着帐外禀报大小姐归来,这位统领大人紧皱着的眉头方才微微舒展了开来。
“让她进来。”
“是。”
章陵心中同样是松了口大气,自言自语开口道:“大小姐平安归来,总算是未起什么波折。”
林平归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