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长安这今日早上刚入城,除了那位不是城内人的红衣少女外,这都碰到三个了,那是哪一个看着都没什么好模样,也难怪许长安会如此说话。
听到对方说有钱,小厮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心想着进来不选包厢不看戏,也不找人不要座,直接就来点吃的,这小子倒也算是头一份。
要了吃的,许长安才想着总不能站着吃。
就这还都城呢,按理说应该是有人引领他坐下才是,可那小厮则是记着了他点的东西直接便走了。
倒不是这座红楼狗眼看人低,实在是没伺候过这般年龄的客人,总不能扯着嗓子说这位爷,里边请?
若是面对富贵人家的少爷自己差点辈分也就差了,一个孩子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多钱打赏的,谁又肯对着一个孩子低声下气的?
许长安倒也不在意这些,毕竟那戏台子底下大把的空位,只是提着黑剑自己挑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坐下,看着台上的那场戏有些昏昏欲睡。
低头看了眼手中黑剑,想着这把剑倒还真是省了不少麻烦,无论是那一路还是如今,不管去了哪个国家,入了哪座城,其他人都得想办法才能将手中枪剑带入城去,而许长安则是提着大摇大摆便能入。
看着台子上演着的那场戏,总感觉欣赏不来,还没有自己手中的剑好看上半分,不过也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剑,他与崔相公说自己是个剑客,但绝对不是剑痴。
仰起头来向上看去,一层层楼重重叠叠呈螺旋形,应是些客房,越是往上,能看出规模就开始变的越小。
手指指指点点,数着大约应有七八层那么高,在这座城内七八层虽然不算最高,却也是拔尖的存在了,由都城看国家强盛,由楼层看规格大小,这位少年这才判断自己该是进了贼窝了。
这一顿饭下来可不得把自己给掏空了啊,当然是胸口处的那六枚金饼除外。
不过这七八层比起那座望舒楼虽然只差了一两层,但那高度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除了如今所处首层要更加空旷高上一些外,其他楼层的层高也就是正常范围之内,因此无论是规模或是壮观程度皆是比不过那座百尺楼的。
若是让月神大人知道许长安在心中拿着望舒楼与红楼相比,不知还能不能保持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次的饭食许长安等的要久上一些,台上的戏不知换了几场,台下的看客也不知留下几枚金饼又更换过几批,他心心念念的那碗饺子才做好端了上来。
在这里吃饭吃的不是量,但许长安的饺子确实是分量很足,或许是怕这小子不够吃,上来的饺子不是用精致碟具,而是只海口大碗。
这着实是让周围看客们忍不住诧异。
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哪怕是一只海口大碗都会被一些自恃风雅的看客们认为坏了格调,更别提是那海口大碗中还堆着冒尖的饺子了。
一位少年,面对着一只海口大碗中堆的冒尖的一碗饺子,坐在这红楼的戏台子底下,这幅画面很多人都觉着好笑,毕竟大早上没有这么个吃法的。
饺子边缘褶皱好看到不舍下嘴,许长安盯着这碗饺子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不是因为饿了,而是这么实诚的一碗谁能吃得下?
看着那些边缘褶皱,再看着每一只几乎大小不差,甚至褶皱与褶皱之间都像是同一只饺子,许长安大惊,赶忙冲着那个未曾离去的小厮问道:“你们包饺子的,是不是姓杨?是一位先生,右手只有一根手指?”
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小子,带着嫌弃嘟囔道:“神经病吧,先生来咱这包饺子?”
许长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不得不说,虽然挨骂却也认为这骂语中有着几分道理的。
杨贺九怎么可能来这里包饺子呢。
不是杨贺九,那这碗饺子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许长安打心眼里就已经否决了他家的量就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