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队拦住三人估计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即便他们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那一箭还是会来,从他们出了靖王朝踏进齐国开始,这场布局或许就已经开始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连自己和杨贺九这两位他国的人最后都不忍心再下手,他二人又是如何能以那些驻守在塞外的战士们来布这个局的?
许长安淡淡说道:“居然连自己人都可以下手利用。”
若非如此,许长安与林婴根本就不会与那二人同行,没有了大昌王朝这张挡箭牌刚才他们早已被俘,入楼试上齐国必然成为那唯一一个缺场国家。
姜茗眼圈微红,哽咽道:“我又如何忍心?可国战当前我二人又能做的了什么?只能参加入楼试不去得罪望舒楼罢了,若我二人路上被俘,先不说楚军会拿我二人做要挟。望舒楼那边又要如何解释?天下十一国,入楼试上唯有齐国不参与,这后果我们无法想象。”说到最后这位女子已经是蹲在地上抱着身子开始颤抖。
看到自己姐姐如何伤心难过,姜小白咬紧了牙齿,握紧了手中的那口长刀。
世人猜测,此次入楼试有极大的可能是望舒楼为了重新确定下自己的地位。若有国家不参与,那么这个国家极有可能会成为望舒楼向世人展示自己实力最好的对象。
没有国家会愿意成为这个对象,所以各国纷纷参与。
这一场入楼试是望舒楼成立以来的第一场入楼试。唐国派出了言念先生的学生,大昌王朝派出了林平归的女儿,南越那个亦是异常强悍的存在,但齐国呢?
齐国没有林平归这个即便是月神大人想要动手也不容易的存在,没有灵学院,也没有狂书阁,没有言念先生,更没有剑圣大人。
但齐王有一对子女,姜茗与姜小白,二人当仁不让。
许长安开始沉默,他现在方才想起,那场战斗从始至终这位女子的那把剑都未出鞘,她也始终是双目紧闭。
不懂他人愁,何为他人忧?
那些驻守在外的边军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这个计划如何,只是在国家安危面前,他们又何曾惧过牺牲?
想到这里许长安开始觉着自己为那些战士们感到不值的想法有些可笑。
他们不可笑,死去的每一个人都值得尊敬。
可姜茗与姜小白呢?谁又能说他们做错了?
许长安说不出来,但他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为何不派人随行保护?”
姜茗抱紧身子蹲在地上摇了摇头说道:“九尺天河境,即便是举国上下也很难找出人与其匹敌。”
国战当前,一位顶尖强者身死或重伤对于战力的损失无疑是巨大的,所以齐国不能派出强者随行。
九尺天河境已然是天河境巅峰的存在。入海流,大圆满境界的这世间又能有几个?
姜小白上前挺胸道:“箭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害先生接了那个赌约也全都是因为我,与我姐姐无关,我这就去为他们陪葬!为先生道歉!”
话刚说完,没有丝毫犹豫。月色中,寒如霜雪的刀锋划过那颗不屈的头颅。
热血喷洒,长刀被快速染红。
这一刀不比严卫楚的那一刀可使云月皆失色。
却比那一刀更能乱人心,伤人心,动人心。
那口长刀从手中滑落在地,直直插在雪地之中,那位少年重重摔倒。
直到此时姜茗才慢慢反应过来,机械般的扭过头去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弟弟,眼神呆滞,随后这片雪地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