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在月光下仿佛是透露着淡淡霜白,伸手抹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
副官站在他的身旁候命,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大人,那边应该已经交手了。”
中年将领抬起一只手掌打断了他的话语,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严卫楚十年未曾出手,所以这一次,本将不会去试探他的实力。”
话刚出口这位将领便苦涩笑了一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因为不敢去,所以不会去。
靠近一颗大树旁边的院内,一貌美妇人迎着月光正在绣着手中还未绣完的一副丹图。
微风吹起她的秀发,空出手来轻捋到耳后,眼含笑意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只有跟坐在妇人身侧的一位少女才知道这片刻时间内那枚细小的绣花针已经见了数次鲜血。
少女面容清秀,略显青涩,在这月色之中穿着的紧身黑衣更添含蓄。
妇人抬起手指,放在口中微吸了一下,鲜血将那红唇染的更艳了几分,虽至中年却也算的上是楚楚动人。
轻轻放下手指,媚眼如丝的双目盯着上面细小的伤口笑道:“今日里,这是怎么了。”
少女回到:“姑姑的那枚绣针能轻松穿透军用战甲,在手指上自然是很容易便能留下伤口,还请姑姑小心些才是。”
妇人收起丹图,交给那位少女。
微微侧头,将手中那枚绣针随意别到一头秀发上,朱唇轻启道:“这么说是我太不小心了。”
少女看着妇人收起敛在夜色里的那枚绣针疑惑道:“姑姑不准备出手?”
妇人轻笑道:“秋儿啊,严老好容易才想着出一回手,我们丹坊里的这些晚辈总不能不给他老这个面子才是。”
少女点了点头。
不是不能不给面子,而是不敢不给面子,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一样的,但其中意思可是差了太多。
这条在许长安眼中最合适的道路却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强者,自然不会是巧合。
许长安选择逃跑的路线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由于涉世未深且是外来人的缘故所以对于一些问题无法考虑周全。
最好的逃跑路线也是对方最容易选择设伏的地方,这是那些生活在城里的人最清楚不过的问题。
他们很清楚索罗巷无论怎么来看都是最容易逃跑的一条路,所以他们选择在此地设伏。
反过来说就是最危险的路也就是最安全的路。
事实上索罗巷两侧的院子里有些已经空了许久,可在今日随着御灵司的召集命令下发之后,那些空着的院子里便来上了一些人,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都不是普通人,修行者和武者。
严卫楚明白这条路的危险性,却也没有阻止他们依旧把逃跑路线定在索罗巷。
因为他说过,内部有人接应,外部也有人接应。
内部接应的人为廷尉府,而外部的人是他自己。
内部接应的人已经做完了他们需要做的事,那自己也得做些什么才是。
所以他走过了这条巷子。
他也说过自己不能出手。
可如今他确实还未出手。
他只是从巷子一头走到另一头,喝了一壶酒,重复了一些话而已,但御灵司三十余人便已经全部退去。
重复的那些话只是在对那些御灵司的人说而已。
他知道索罗巷两侧有些院子里藏着一些人,可在他自己走过的那些院子门前,他未曾做过其他动作,因为他明白那些人不敢走出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散修,军方,丹坊内的强者全都不敢打开院门往那条巷子里踏进一步!
这便是严卫楚!
这便是那个曾经的楚国第一剑客。
哪怕十年未曾出剑,哪怕如今他已经没有剑,可他只要走过去站在那里,甚至都不用出手便能威慑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是散修还是军方亦或是丹坊内的强者虽然都没有明确表明不出手是因为害怕,可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确实是因为害怕才不选择走出院门。
这一刻这条长长的索罗巷内安静极了。
巷子里无声却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