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把钥匙需要放回到哪里?”
大司农呵呵笑道:“哪里也不用。”
......
“你不是怕牵连到廷尉府?钥匙不放回去不还是会被查出来跟廷尉府有关?”许长安不解道。
大司农点了点头,“廷尉府的那两把钥匙都在原处,这是第三把。”
“怎么回事?”许长安愈发疑惑道,刚说廷尉府只有两把钥匙,现在又说这是第三把,难不成你还会变戏法不成?
“这把是提前配好的,嘿嘿。”
......
“那你还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都说了是让你以后做事情尤其是做这种危险事情的时候多考虑一些问题,还怪上我了。”
许长安有气无力道:“好好好,那咱们可以走了吧我的大司农。”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有些事等出去再思考可就晚咯。”
“您老还有什么事?”许长安疑惑道。
“逃跑的路线选在了哪里?哪条街,哪条巷?”
“索罗巷,有什么问题吗?”
“索罗巷,索罗巷...”大司农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声,而后赶忙摇了摇头,看着许长安不可置信的道:“劫狱的就你自己?”
“有一群呢,我是来救你从监牢里出去的。”
“一群人都赞同从那条路逃跑?”
许长安疑惑道:“大家都说那条路没什么问题啊。”
大司农开始沉思,眼神不停在自己的牢房和许长安身上来回游走,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跟着这个不靠谱的小子就这么逃出去,想了半天他总感觉还是那监牢内要更安全上一些。
大司农虽不擅于猜测他人心思,但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不至于说不懂哪条路适合设伏哪条路合适逃跑。
相反来说他从事大司农这个官职数十年对于有些东西还要更加敏感上一些。
不是对于人,而是对于钱和地。
地可都是钱啊,尤其是在寸土寸金的楚国来说那可都是宝贝。
哪块地方适合住人,哪块地方适合种田,他比其他人要更能看出一些端倪。
“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
大司农语重心长的言道:“年轻人,如果老夫记得没错的话索罗巷两侧都是些居民院所吧?”
许长安点了点头,“没错啊,大晚上的不会有人出来被误伤,而且那条巷子很窄,就算追兵追了上来也不会被包围一拥而上。”
听到这话大司农开心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不会误伤到别人,嗯,这个想法是没错的,年纪轻轻能首先考虑到这点确实很不容易。巷子窄不会被包围这点考虑也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因为巷子窄,如果两边的院子里突然闯出来伏兵的话也就更加没有时间来应对。”
“我们今日刚进城,如何就会有伏兵?难道是有奸细?”许长安大惊道。
奸细还能有谁?自然不可能是自己这一群外来人,那么就只有徐族和廷尉府了。
大司农不满道:“我说你小子就不能老老实实听我把话说完?你这想法可就是犯了大忌,怎可因这些问题便如此轻易怀疑自己的同伴?抱着这种心态以后如何能成大事?”
这大司农的话不算温和,甚至还有些教训的意思,不过对于许长安来说却是极为有用的经验。
从他搬离许府到西城一年时间,再从大昌王朝的四方城途径齐国,靖王朝,来到这西楚的郢都城。
一位小小少年便再也无人能教他来思考问题和纠正他的一些错误想法。
柳春生不能,因为柳春生只会是宠溺。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那位青年男子都是面带微笑且话语中透露出温和。
杨贺九也不能,因为杨贺九只会是帮自己托底。
因为那位不善言辞的先生只会站在自己的身边默默来帮助自己。
至于张三粗...许长安如今骂人的话全是他教出来的。
不然也不会能在和余明的对骂中平分秋色。
不能教自己不是因为他们都不好,而是因为太好。
再者而说他们没有责任和义务来教自己些什么东西和帮助自己。
所以许长安对那些人有很多感激。
可他这个年纪正是在不断犯错和不断成长的过程,稍有差池便可贻误终生。
而在今天,这位只是见了一面的大司农居然会在监牢内耐住性子来教自己一些东西,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有理由去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