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众人才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如何,打斗确实不是女人该做的事,但那个女人在面对严卫楚的过程中能做到这种地步绝对无人再敢去轻视。
相比于周围的声势浩大且处处皆露锋芒来讲,严卫楚的应对似乎要更加简单。
他说过自己不能出手,可如今麻烦找上门来自然是不能原地等死。
他的目的是把这些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全部赶走,可找死绝对不是。
时间上看似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也就在严卫楚察觉到脚下变化而后跃起那一瞬间而已。
在月色中,严卫楚刚达到跳起的最高状态。
月色明亮,可在严卫楚的对面那些明亮似乎已经被他完全遮挡。
修行者修行的好处杨贺九在那片大海面前曾与许长安解释过,虽然他的解释看似随意且较为模糊,却也是对的。
只是杨贺九的解释要更简单上一些,更高,更快,更强。
所以对比常人来说严卫楚那一跃要更高,却也没有高的太过离谱,只是刚刚超过了土墙的高度而已。
虽然黄单的那一剑要比第一掌差上一些,但论敌人的实力还是黄单要更胜上一筹。
严卫楚取下腰间酒壶,不停的向着周围随意甩去,没有夹杂什么声势,就如同许长安经常拿着那把手中黑剑到处劈砍空气一般。
与许长安不同的是,严卫楚看似随意的挥甩却是处处充满了美感,且很细致。
每一丝灵气,每一缕剑气,都被严卫楚那双凹陷老眼准确捕捉到且用手中酒葫芦迎面碰撞了上去。
这是他用剑之时便所追求的,在与许长安一行人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些人便曾深深感受过。
他的剑美,他的刀美,如今刀和剑换成了酒葫芦如何?
还是一样的。
与许长安一行人第一次见严卫楚出手时的反应一样,场间众人的眼中亦是自觉的忽略了严卫楚的那个人。
仿佛在土墙的上方只有那只酒葫芦在空中挥洒着属于它的风采。
可惜的是里面已经再没有酒,不然伴随着酒葫芦的挥洒众人一定能深深体会到那壶迎春酒的美妙和里面所散发着的香气有多诱人,也会更加明白自己拦住这位男子的去路是多么愚蠢的做法。
本该异常壮阔的山河图经由严卫楚的这番挥甩却是变得美妙了起来。
画风开始变了。
酒葫芦接触碰撞到那无形的一剑上,原本看似轻柔却又被那枚绣针修补变的狂暴的流水又开始变得异常缓慢且更加轻柔。
短时间内手中酒葫芦不知与那一剑经过了多少次的碰撞,每一次的碰撞向上流动如水般的灵气都会更加缓慢且柔和上一些。
而周围飞沙走石的画面也会安静上一分。
既是流水应往低处去流,处我这般位置,流水又岂敢腾空前来扰我?
高处不胜寒,我不怕寒,且问你怕不怕?!
黄单轻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而后从这张美妙的山河图中离去。
山河图在图,而不在人,所以即便少了一个人这幅图画依旧是存在。
不过是少了水,却还有向上直冲的那座大山。
严卫楚开始由半空中落下,双脚踩在高高隆起如山一般的地面上,丝毫不去管顾鞋子中是否扎了一枚绣针。
事实上那枚绣针早在严卫楚落下之前便已被剔除。
双脚接触到向上冲起的精纯灵气,那座大山重新回归了粗壮笨拙再没有一丝锋芒。
双脚再用力,脚下地面已是重新变成了地面。
听起来好像是一句废话,但前一刻的地面已是不能再称作为地面了。
高山立于天地间,安于双脚下。
又如何越过我这双脚冲天而起?又胆敢前去刺破这苍穹?
天命不可违,我不信天命,你可敢不信?!
院子里多了两声哆嗦声,而后清楚听到土墙和房顶上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响,亦不知踩碎了谁家的红砖瓦顶。
严卫楚下意识的想要提起酒壶饮上一口,可待抬起之时才想起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看着被自己随意弹到深刺入土墙的那枚绣针。
严卫楚笑道:“这幅图,绣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