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也没想到秦复桢带了八个账房过来——
而这头,苏酒卿等人自然也是移步过去,看着秦复桢的人清点。
阮玉兰的小丫头到了徐阮氏跟前,将阮玉兰意思一说。
徐阮氏立刻脸色都绿了。
然后就那么掐着帕子坐在那儿,阴沉沉一句话也不说,更不动弹。
看那样子就知晓,徐阮氏心情是极糟糕的。
徐真珠小心翼翼问一句:“母亲这是怎么了?”
徐阮氏阴沉着脸:“我的儿,这个时候叫我过去,你还不明白她打什么主意?”
这么一说,徐真珠略一沉吟,慢慢也就明白了。
这样的事儿……徐真珠气得也是有些脸上发白:“她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咱们虽然投奔过来,可也……”
不是为了给阮玉兰添补窟窿的!这才多少工夫,都舍了多少银子出去了?还不说被母女两人要去的东西!
“要不咱们还是搬出去吧。”徐真珠最后几乎是忍无可忍的说出了这句话。脸上有些说不清的果敢坚毅。
看着徐真珠这样申请,看着她娇嫩的脸,徐阮氏顿时就将徐真珠一把搂入怀中,“我的儿,咱们孤儿寡母的,能往哪里去?咱们也只能先忍着。将来你和博雅订了亲,自然也就好了。”
徐真珠想着苏博雅那样子,顿时一股说不上来的心浮气躁,当即胸口一阵激荡:“哪怕是资助一个寻常举人什么的,也比苏博雅强。母亲难道没看见他那样子——将来如何指望得上?”
“权势什么的,自然是指望不上。”徐阮氏却比徐真珠看得明白,“可胜在好拿捏,到时候,你也能过顾着你弟弟。再则,他也会真心疼你。不敢将你如何。”
而那些不知根底的举子什么的,一朝得势,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呢。
糟糠之妻被舍弃的例子,世上枚不胜举,哪里又少了?
徐真珠垂下头去,也不知该再说什么了。
良久,她才带着哭腔问一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难道任由宰割么?”
这样的事儿,想想都是心气不顺,更难接受。
“我也不知。”徐阮氏从前也是个相夫教子的,这两年这才不得不学着周旋一些。可到底还是见识不够,遇到大事儿就不知该如何。
徐阮氏想不出法子,徐真珠就想了一阵,最后咬着牙说一句:“用钱可以,让她写欠条。盖手印。”
徐阮氏顿时被这样的提议给吓了一跳,看着徐真珠,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徐真珠却反而慢慢冷静下来,细细和徐阮氏分析:“若是不这样,这些银子拿出去就打了水漂了。可偏偏咱们还必须拿银子出去。”
不拿银子,阮玉兰在府里地位一落千丈,他们客居在此,又算怎么一回事儿?而且将来又怎么可能还像是一开始商量的那样?
“可咱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打水漂了。让她留个字据。将来也可以有用。至少,她就不敢在反悔,更不敢再对我们呼来喝去。”
毕竟,把柄都被捏在手里了,阮玉兰就是不想老实,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先隐忍着。
不然,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