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再深吸一口气,看住阮玉兰,咄咄逼问:“昔日你为平妻,我母亲为正妻时候,何曾为难过你?可你竟是如此!不问自取,是为贼!你们阮家,就这么没有廉耻不要脸皮吗?”
苏酒卿这一番言辞,几乎是犀利如刀。
登时就将阮玉兰钉在那儿,一片片凌迟。
阮玉兰气得脸色都涨红,可偏偏又不能够反驳一句话,最后只求助的看苏景峰。
苏景峰却同样难堪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阮玉兰是和他说了,挪用了一些东西,也经营不善,亏损了不少。
可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多到,他已经无法想象。
这么多的银子,果真就像是阮玉兰说的那样,都用在了苏家?用在几个孩子身上?
苏酒卿再看向博雅,本想再说一句,问问他是不是还能坚持替阮玉兰求情。
可是看着苏博雅那茫然而又无措的眼睛,这句话到底咽下去了。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这些东西,以后也不牢太太费心了,自然有我亲自保管。我虽没有太太那样通天的本事,但我能保证东西一样也不少!”
苏酒卿此话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只是知会一声。
至于后面的,更是满满的讥诮。
几乎是报复心一般,最后苏酒卿还特意问了苏景峰一句:“不知父亲怎么看?”
苏酒卿语气冷冷,眼神讥诮,在这一刻,苏景峰忽然就看到了自己亡妻的影子,仿佛看着对方冷淡的不屑的看了自己一眼。
苏景峰蓦然攥紧了手指,冷声回道:“你爱如何便如何,何曾需要我同意?今日你请你表哥来,提出这样的事儿,不都是你的意思么!”
这样的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儿。
若真没有苏酒卿的意思,秦复桢肯定不会提起这样的事儿。
更不会如此坚持。
但是这话,苏酒卿不好回。
秦复桢看一眼苏酒卿,刚要开口,就听见苏酒卿开口说了一句话。
只听苏酒卿道:“如果不是有这样的事情,我又何必提起来,多此一举?”
苏酒卿语气更加讥诮:“父亲以为,我就不想家中和睦么?”
“若你真有半点孝心——”苏景峰说了半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最后只颓然摆摆手:“罢了,又何必跟你说那么多呢?”
苏酒卿则是垂眸,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苏景峰的那一点可笑之言:“按照父亲的意思,我便是该忍气吞声,该隐忍不发。纵容大人偷盗我母亲的嫁妆,任由别人欺辱于我!”
“父亲但凡对我们姐弟过问一二,就该知晓,我院子里的开销,一贯是自己的私房。但凡二妹妹有的,我一概是没有的。至于博雅——博雅手里的私房,如今他自己知道他有么?”
苏酒卿抬起头来,看着阮玉兰:“父亲当年扶正她,我不敢有意见。可她却不该为了私心,欺负我们姐弟!”
“我何曾欺负过你们?”阮玉兰终于按捺不住,高声反驳一句,语气也是凄苦:
“当初,大姐儿将我命人送去的东西扔出来,我才渐渐不敢擅自做主!大姐儿口口声声说,你一概没有。可除了这次底下人疏忽之外,难道大姐儿一应吃喝,竟不是府里的花销?”
“再说博雅,博雅当时才多大?也是我连瑞华都不顾了,将他亲自留在身边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