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三位表哥都是人中翘楚,传承自舅母的俊秀长相,让他们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只是皇帝并不买账,情敌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挑衅,草草的拿了柳枝拂拭了一下就让他们下去了。
倒是厉景琛兄妹三人让皇帝大有好感,大概是厉景琛的面貌最为像母亲、也就是舅舅的缘故吧。皇帝威严却又不失慈爱,让本有些紧张的厉景深和厉魏紫放松了一些,当沾了药汤的柳条儿拂拭脖颈的时候,厉魏紫怕痒的缩了缩脖子,一不小心就将柳条儿给夹住了,皇帝抽不出柳枝,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你叫厉魏紫是吗?”皇帝温言的问道。
厉魏紫奶声奶气的回答:“回陛下,小女厉魏紫,是先阳陵侯的女儿。”因为要回答问题,厉魏紫脖子往前一伸,被夹住的柳条儿就松了开来,皇帝顺势抽了出来。
厉魏紫回答了问题,又不见皇帝接下来有什么反应,僵硬的不知道如何呢,才听到脑袋上传来了声音,“好孩子,下去吧。”
“喏。”
轮到厉景琛就要快了很多,皇帝只在他行礼将要离开的时候说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写的很好,但不得骄傲自满,当知学海无涯,你应当更努力的学习,而不是被赞誉迷晕了双眼,知道吗?”
厉景琛在诗会上的一首小诗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白杨河畔,更是有人说林必清在他走了之后亲自将诗写了下来,反复研读,浑然忘我,连说了几个“好”字。有了当世大儒的称赞,本来有些不以为然的人也加入了夸赞的行列,厉景琛的名字短时间内以才子的名头传进了每个公侯列家里头。
人们都是善于遗忘的,当皇帝都不追究厉温瑜过错的时候,他们也自然而然忘记了厉景琛罪臣之子的身份。
厉景琛还不知晓这些,闻言一愣,随后应道:“谢陛下称赞,只是一首平凡无奇的小诗罢了,景琛还有许多应当学习的东西。”
“嗯,明白就好,下去吧。”看着年少的景琛,皇帝的目光像是在追忆,迷茫很快就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威严深重的皇帝,哪有半分长者仁善的模样。
出了队伍,厉景琛带着弟妹赶上了在外头等着的姜家表哥,三人正待说什么,迎面走上来几人,为首的赫然是晋王祁宏志,祁宏志身后头跟着几个侍女侍从,其中一个紫衣侍女很引人瞩目,那人竟然是个胡女。
见到晋王,厉景琛的心砰砰跳了两下,悬在井口的滋味历历在目,头顶上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他的颈脖处来回逡巡,祁宏志阴鸷一笑,先头让厉景琛给逃了,真是失策,但现在看看长了如此一张好脸,真的就那么杀了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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