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在厅中与幽州豪门之间“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只知道,那些人从馆驿里出来一个个就像丢了魂儿一般,谁要是在面前提一嘴唐子浩或者是唐疯子,都会条件反射的全身一缩。
那真就是个魔鬼、疯子!
......
唐奕在幽州住下的第七天,一骑黑衣黑氅、黑布罩面的快马到了幽州城。打马急行,一直来到大宋官驿所在才停了下来。
唐奕亲自出迎,把人接到了馆内。
厅中。
唐奕把一封密信递到那黑衣人手中,那黑衣人接过信件,小心地贴身收好,不敢多留,拱手话别。
临走之时,唐奕另有嘱咐。
“告诉司马君实,若有惊变,什么都不用管,立刻把使馆人员撤向来州,那里有人接应。”
黑衣人闻言,抱手道:“司马通政让小的转告公子,国事为重,个事为轻。若需取舍,公子当知何取何舍。”
“......”
唐奕闻言,眼睛有些湿润。
看来,不光是司马光,驻辽使馆的文武官员这是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
家国之下无个人,这是华夏数千年文明的根基所在,是汉人之所以伟大的源头。
......
“走吧......”唐奕无力地摆手。到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黑衣人不再迟疑,抱拳、行礼。
“公子......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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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
尧皇后再次来到馆驿求见宋使,这一回唐奕倒是见了......
......
索性也不与她多做周旋,见礼之后,直言以对。
“娘娘心里很清楚,重元大兄败局已定了啊!”
现在这个时候,难听与否对于耶律重元一家已经不再重要。
尧皇后闻声,登时泪如雨下,悲凄莫名。
“子浩与重元也是多年旧交,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唉!!”唐奕一叹,一副于心不忍,又极是为难的样子。
“这样吧......”
“怎样?”尧氏登时杏目圆睁,重燃希望,宋使终于肯松口相援了吗?
“嗯......”唐奕低目沉吟。
“此番收拢羊毛产业,幽州各家多有阻挠,小弟一怒之下痛下了杀手......”
尧氏立时打断道:“子浩何需在意?杀了也就杀了,我家重元是绝不会怪罪于你的。”
唐奕轻笑,“娘娘且听我说完嘛。”
“震慑幽州豪门的同时,也收拢了各家近万人的私兵。等会儿我吩咐下去,让人把这一万人一并送到古北关去,兴许还可助重元大兄一臂之时。”
尧氏听完,眼神摇摆,“有万人增援当然是好,但是......但是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啊!”
“唉......”
唐奕再叹,“小弟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诚然道:“若论个人感情,大兄有难,小弟定当竭力助之,但是......”
“娘娘也是明理之人,当知国与国之间的事情,非小弟一人之愿所及也。”
“......”
尧氏不语,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的很,事到如今这个地步,谁又愿意掺合到这个烂摊子呢?
“娘娘!”唐奕适时出声,把尧氏的思绪拉回来。
“说句自家人的话,是时候想想退路了......”
尧氏登时泪若滂沱,更是凄然,“行此君临之事,哪还有什么退路?”
唐奕则道:“别的奕保证不了,实在不行,娘娘把两个小皇子交与在下吧!”
“有我在,保他们一生衣食无忧还是不难的。”
尧氏一个妇道人家哪听得了这般有情有意的话语,登时哭得更凶,矮身就要给唐奕行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唐奕虚扶一计。“娘娘是万金之躯,折杀小弟了。”
“什么万金之躯?”尧氏更是哭的厉害。
“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让他动了这个心思......”
唐奕眼前一亮,终于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出一声:
“其实......现在也不晚呢。”
“!!!!”
尧氏瞬间石化,怔怔地看着唐奕。
良久......
扑通一声拜倒在地,“还望子浩指条明路!!”
......
后厅中,王德用、周四海等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直咧嘴。
这个小混蛋是真特么坏!忽悠起人来是半点儿廉耻之心都没有,就连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放过。
衣冠禽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