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城之内,三班六部几近停摆,紫宸殿五日不朝。
政事堂,除几位相公,连文书属吏都没有。
开封府尹跑了,听说与癫王有旧怨,怕秋后算账。
现在是老府尹包拯在危难之时担起了责任,这才没有开封治安彻底大乱。
民生百货要不是华联铺在全力支撑,不定得涨到一个什么样的骇人地步。
总之,大宋都城处在崩溃边缘。
很多人甚至在盼着癫王快点入城,早些回来,早些有结果。
整个开封城,就在这样一个肃杀、萧瑟的气氛之中度过了嘉佑八年的新春。城中别说年味儿,连爆竹贺新的动静都绝少听见。
号称不夜天、百年不绝客的马行街、州桥黑市,别说是夜里了,大白天的都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许多商家干脆关门大吉,只等时局一定,再议开张之期。
上元节,黄昏。
汴河之上,商船靠侧,民舟避让,河道正中,龙旗大舰分水开路,后随军舟数百,绵延数十里。
唐奕卓立船头,带甲,配剑,大红王袍迎着江风猎猎作响。眼神之中,三分狂怒、七分热切,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转过这个河弯就是回山,再往前......就是开封!!
“姐夫!”
猛然间,身后一个十余岁的清秀少年蓦然出声。
唐奕回身,疑然道:“宗麒,何事?”
“姐夫,咱们是回来当皇帝的吗?”
唐奕笑了,反问:“你想当皇帝吗?”
少年赵宗麒闻言,不屑地一撇嘴,“还是姐夫来吧,一点也不好玩。”
“哈哈哈。”唐奕放声大笑。“我也没兴趣,因为....不好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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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河弯,回山就在眼前。
离的老远,就见一位老人临风立在码头上,唐奕不由向前一探,认出那是范师父。
急声施令,“停船!”
不想,范仲淹见唐奕有靠岸的意思,在岸上无声地一扬手,随之又摆了摆手。
唐奕一怔,知道老师不想他靠岸,只得作罢。
师徒二人无声对望,一直到回山已经甩在身后再看不见。
自始至终,未有半字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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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奕到了开封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本紧闭的城门竟是大开,涯州军毫无抵抗的顺利进城。
在码头一上岸,唐奕就感觉到了城中的萧瑟,上元大节居然漆黑一片,静若鬼城。
唯一在这样的夜晚还敢出来的人影,隐藏在码头的黑暗之中,静静地看着唐奕,看着兵临城下的涯州军。
......
唐奕也看见了他,缓缓地走了上去,漫不经心地率先开口:“人都哪儿去了?”
“都在皇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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