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梦告诉了妈妈。
但是,妈妈对我说:‘你爸爸的灵魂不在牧子厂,是在天堂。’
妈妈的态度很坚定,还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
阎寻的表情开始变了,他立马又翻到了下一页。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
就是那个才到镇上不久的,三角眼的女人。
她长得不好看,而且冷冰冰的,比起人类,她更像是某种没有生命的东西。比如石头?
我听到……妈妈叫她苦使。
我问妈妈,什么是苦使?
妈妈只是含糊地说,那是她的名字。
我很讨厌她。
那个叫苦使的女人,总是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和姐姐,这个女人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但我阻止不了她来我家。
她好像和妈妈成为了朋友,她们有很多话要说,来我家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但从头到尾,她看着我的眼神都是那么让人不舒服,她就像是一条盘在我脚边的毒蛇。冰冷,恶心,时不时地吐出一条信子。
她到底是来镇上做什么的?
那个长满老年斑的老男人呢?
可惜,我不能出门,我的模样会吓到镇上的人。
如果,我能跟着妈妈去牧子厂看看就好了。”
阎寻屏住了呼吸,神情已经从之前的恐惧忐忑,变得怀疑不安。
这个名为还魂的任务,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继续看向下一页:
“我偷跑出去了!
妈妈每次出门之前,都会把房门反锁,但这次,我先在锁扣板里塞了一些纸巾,门没有完全被锁死。
我很激动……
姐姐也很激动。
二十年了,我们的世界只有那间小屋子,现在终于能出门看看了!
但我没有忘记出来的目的。
我一定要弄清楚,大家在牧子厂里做什么。
镇子上很安静,除了走不动路的老人,大多数人都不在镇上,大家都去了牧子厂。
我发现……镇子里新修了很多烟囱,就连不需要烟囱的新式楼房也装上了烟囱。
而且,家家户户的屋子上,墙壁上,道路旁,都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画。
那些画是黑色的,像是一个小人,只不过,这个小人长着两个脑袋?
这些画让我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它们画满了肖家镇,它们无处不在,每个角度都能看到它们正对着我。
我没有去过牧子厂,但听妈妈说起过,牧子厂在南边。
南边……是那边吗?
我顺着一个方向走下去,直到我看到了一座漂亮的房子!
那就是别墅吧……真好看。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我连忙朝四周看去。
然后,我看到,在别墅的二楼,那个满脸老年斑的男人趴在玻璃窗上死死地盯着我。
他想干什么?
我吓坏了,赶紧离开了那里。
我匆匆地回到了家。
我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写在了日记本上,我不敢告诉妈妈自己偷偷出去过,也不敢告诉妈妈那个男人的眼神有多么恐怖。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眼神。
那是充满了怨毒和憎恨的眼神。
让我浑身发冷。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猜不到……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找到牧子厂的。”
阎寻看完了这篇。
日记本上的记载让他惊疑之余,又充满了不解。
肖素,肖雅两姐妹,应该是一对连体婴儿,只不过她们的连体方式更加特殊诡异,镇上的人害怕她们,于是父母把她们一直关在了家里。
从日记本上的记述来看,这根本不像是二十岁的人写下的文字,她们的心理年龄应该只有十三四岁,也许这和她们一直被关在家里,没有接触到外界有关。
但……她们笔记中,那个老男人和年轻女人是谁?
为什么镇子上会突然修起烟囱,为什么……到处都会出现诡异的黑色人形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