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慵懒一笑:“这话就更可笑了。主公与苗跃伏对上的每一场战,双方都未让过,不过就是苗跃伏败了,便要因他对主公一厢情愿的情,说他是因情而故意败?这话.....钟夫人说来, 侮辱的可不是主公,而是你为将的儿子。”
一方将领,若因为私情而故意打败仗,那此将连最低级的将心都没有,算是对将士最高的侮辱了。
钟雨兰怒道:“我指的是你们主公最后利用我儿打贺峡之战,还有那剿灭清平门之战........”
钟雨兰这次的话又没有说完,便被随边弘厉声打断:“剿灭清平门之战中,是苗跃伏为亲手杀苗杳,而主动与我主公做的交易,那是诸侯之间的等价交易,可与情无关。”
“至于钟夫人口中的贺峡之战,那就更可笑了,苗跃伏的叛军.....可给我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最后苗跃伏将兵将交于我主公,也并非是因为情,而是因为在众多诸侯中,我主公待下最优,可以大度的容下他麾下将领,他这才临终相托,更与情无关。 ”
“所以主公玩弄苗跃伏对他的情,从而得利这话究竟有何依据,还请钟夫人明示!”
钟雨兰再次语塞。
“看来钟夫人拿不出之前自己说那话的依据,所以此乃无稽之谈!”
随边弘慵声继续道:“因此在我看来,钟夫人所言所行,尤为可笑。”
随边弘将钟雨兰怼的无言后,还不忘再扎她的心。
钟雨兰被随边弘说的红了眼眶,仔细想一想,确实........是不同的。这权王对她的伏儿,与苗杳对她,确实....截然不同。苗杳初次出现在她面前,惊艳了彼时尚还待字闺中的她的那一幕,再次在她脑中浮现。恨亦是爱,想到自己竟还是爱着苗杳,钟雨兰悲凉地闭眼:“.....你们杀了我吧。”
随边弘慵声道:“怎么?钟夫人不服,所以想以死明志?”
钟雨兰睁眼,自嘲一笑道:“我说我服,你们就会放了我?”
“自然不可能。”
“那还废什么话,杀了我吧!”钟雨兰扬起脖颈,引颈受戮。苗杳死了,伏儿也去了,这世上......她已无所眷。
一直没说话的林知皇在这时缓声开口问:“所以你是认聪渊刚才所说了?”
钟雨兰睁眼,定定地看了林知皇半晌后道:“认,此前是我一叶障目了,无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刚才我闹出的笑话,请殿下再杀了我后,便忘了去吧。”伏儿若知我替他在权王面前闹了这样一番笑话,不知该如何怪我了。钟雨兰闭眼。
林知皇颔首,又问:“钟夫人为何遁入空门?是想赎罪?”
钟雨兰再次睁眼,终于感觉到了些别的,意外地问:“您.......不杀我?”
林知皇不置可否,只道:“在本王看来,钟夫人亦是人才。”
我.....是人才?钟雨兰先是一愣,而后眼睛慢慢地睁大:“您........竟是这般大度?”
林知皇缓声道:“是啊,所以本王格外惹人爱。”
钟雨兰:“.........您倒是,会夸自己。”这样性子的人,这样优秀的人,确实惹人生.....爱。
“阐述事实罢了。”林知皇见气氛已缓,又肃声问:“如何,可愿余生投效本王?”
钟雨兰在此时此刻,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释然的轻松来。
眼前人,确实是暗夜里最光华璀璨的明珠,我儿比我有眼光,倒确实.....没看错人。
“我.....真是人才?”
“自然是,本王要抑蛊,听说你毕生在研究此道,那能杀死苗杳身上所有蛊虫的毒烟,也是你制出来的,怎不算人才?”
本来心有死志的钟雨兰在林知皇此话下,眸中再次有了亮光。
因为“抑蛊”二字,是钟雨兰毕生所愿!
钟雨兰打从心底里厌恶蛊之一道,更认为它是不该存世的东西。
欲要灭之,必先擅之。
她当初会主动向苗杳提学习蛊术,便是以灭蛊之心开始学的。
林知皇这话,如利剑一般,直击入她的灵魂。
让钟雨兰早已因情爱而枯萎的灵魂,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您的灭蛊之心......可真?”
林知皇凤眸含威道:“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