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菱爻此次却没有直接回林知皇的问话了,而是轻叹了口气,先给林知皇讲起了旧事:“鲁王此人,在库州掌权时,唯我独尊,荒淫无道。”
“最初让淮氏,生出反心的缘由是,鲁王利用他在库州的强权,强娶了淮氏长房的嫡长女淮怜筝,为侧妃。说是娶,不过是面子上好听,实际情况是,鲁王在一次宴会上,瞧见淮怜筝的美貌,便不顾其身份,明目张胆的强迫了人。”
“淮氏一族,诗书传家,便是庶出的女儿,也不会让其为妾的。侧妃,说好听,到底还是妾。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强占为妾的。”
“鲁王此举,完全是在往淮氏一族的脸上扇巴掌。淮氏一族再恼,也没狠心到逼嫡女儿去死,最后只得将女儿嫁给鲁王为侧妃。”
“鲁王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好处,得了美人,又多了淮氏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妻族,只觉的自己这事办的不错。得意洋洋地鲁王完全不知,自己的此番行为,已是大大的得罪了淮氏一族。”
“淮氏一族在淮怜筝为鲁王诞下了第九子后,便欲除了鲁王,让外孙上位,成为库州之主。”
“近年来外面战乱频发,淮氏一族开始担心越公子不能顺利从鲁王手里继承王位了,于是便开始两头下注。”
“一是扶持自家外孙越公子登上王位。二是,支持娶了淮氏女的大将左昂,成为库州之主。”
“淮氏对库州,早已是布局多年,倾入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淮氏一族原先只为报复鲁王的初衷,在多年的筹谋之下,已是渐渐地变味,生出了野心。”
“如今您这般横空杀出,掌下了库州,成了库州新主,淮氏一族......不甘心啊.......”
林知皇听完淮氏一族的这些前尘往事,不辨喜怒的轻嗯了一声,知道裴菱爻讲的这些,非是虚言。
库州州城内早便被林知皇布下了不少影使,淮氏一族欲捧外孙越公子成为库州下任主人,她是早就从淮氏的各项布置动作中,有察觉到的。
倒是左昂此人,为人十分低调,没有让影使察觉到他有任何不妥之处,更是未曾注意到在他身侧辅佐的裴菱爻。
林知皇想到此,问裴菱爻:“大舅舅,左昂周身的琐事,皆是您主掌的?”
裴菱爻没想到林知皇会突然问起左昂,先是一愣,而后点头:“是。”
林知皇笑:“您还真是有本事。”
裴菱爻不仅将自己隐匿的很好,让人轻易不会注意到他,更是将左昂周身防护的滴水不漏,便是连暗中探查他的影使,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此人直臣,听于上命,无甚可查。
然而,左昂,此前对库州,也是有谋夺之心的。
影使查不出左昂此人有何不妥,这自然要归功于眼前这位手段高绝,行事时时都甚是小心的大舅舅了。
裴菱爻莫名其妙被夸,也不会不好意思,欣然就受下了外甥女的夸赞:“是啊,我精心筹谋了这许多年。若不是您横空出世,这场库州动乱后,最终的库州之主,一定是我辅佐的义兄左昂。”
“哎.....”裴菱爻惆怅的叹了口气,而后又道:“不过,义兄现在降在您手下做大将,也是好事。”
“哦?”
裴菱爻笑:“义兄虽沉稳庄重,但为人太过重情。为将可以,为主,却总也少了股狠劲。”
林知皇闻言笑了:“大舅舅这般说,看来是在我身上,看到这股为上者的狠劲了?这听着,倒不像是夸了。”
裴菱爻哈哈大笑:“环儿别多想,这股狠劲,可是一等一好品质,大舅舅可是爱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