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茯苓神色微凝,在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转身踩栏杆而起。
眨眼间,便借着宫柱跃上了房顶。
“什么人?”
她朝着对方追去,谁知越追,却越发现那人的背影熟悉。
就连逃走的方向,也是熟悉的。
月色皎洁,那人转过身来,面容熟悉又狰狞。
赵茯苓瞬间停下,看着应齐,微笑友好开口:“……怎么是你?”
应齐咬牙切齿:“我还想问呢,怎么又是你?”
赵茯苓指着房梁下宽大的前后院子,认真道:“这宣华殿周围都是我的地盘,你闯到我这里了,我不该问问吗?大晚上的,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我只是路过。”应齐嗤了一声,“冷宫哪来那么多刺客,别每天疑神疑鬼的。”
说完后,就越过围墙往另一个地方去。
赵茯苓没再往前,她站在墙壁上,看着那处废弃宫殿中摇曳的烛火。
片刻后,才折返回去。
孙怡悦已经紧张的站了起来,问:“什么人?”
“不知道,没追上。”赵茯苓回到炉子前,卷起袖子,“反正也不是冲我们来的,咱少管闲事。”
锅盖打开,香味直接冲头。
孙怡悦瞬间忘了前一刻聊的话题,直勾勾盯着锅里的肉。
芍药路过,小声提醒她:“孙娘娘,您的口水流地毯上了。”
孙怡悦忙抹了下嘴角,果然发现有可疑的水渍。她不好意思的离开地毯,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了赵茯苓身边。
殿里连张桌子都没有,三人直接就着锅吃。
这是进冷宫来,孙怡悦吃过的最满意的一顿饭。
吃饱喝足后,她还不想走,赖在地毯上说道:“我能不能睡你们这儿啊?”
赵茯苓直接赶人:“殿内就两张床,没你的地儿。”
“我睡地上也行。”孙怡悦摸着地毯说道,“我舍不得你们。”
赵茯苓看着她笑:“舍不得那就明日早点过来,你若是来得晚了,早饭我们可不留你的。”
说罢,她被无情的关在了大门外。
孙怡悦气呼呼的跺了下脚,才转身回了中殿。
……
竹林西处,屋内。
应齐小心翼翼拿出怀中的草药。
他堆放在桌面上后,才对李京墨道:“主子,您闻闻还差什么?”
李京墨眼帘上的素绫被摘去,露出了清隽雅致的眸子。只可惜,这双眼睛黯淡无神,生生将他的俊美削去了三分。
他合衣而起,任由长发散落到背后,下床走到桌边。
应齐紧张的看着,李京墨每捻起一样轻嗅,他就不自觉地吞下唾沫。
直到李京墨放下最后一味药材开口:“少了一样。”
“少了?”应齐连忙检查自己怀中,可怎么翻也没翻出药草来。
他并不了解药草,只是按照李京墨的嘱咐带来东西。这一路上缺点少点儿,根本就发现不了。
听应齐懊恼,李京墨安慰他:“许是回来的路上丢了,不妨事。”
应齐这下气得咬牙:“都怪那个女人,若不是她追我,我也不至于如此手忙脚乱。”
御药房的侍卫都没她这般尽心。
李京墨倒是轻提了下眉,意外道:“你又撞见那位姑娘了?”
“是。”应齐也觉得晦气,“她实在敏锐,我只是从房顶路过,便被她追了一路,直到那处围墙外才止步。”
好在她还算识趣,知道围墙就是两处宫殿的分水岭,也不会贸然越过这步。
不然,应齐绝不会按捺自己的杀心。
李京墨沉默,最后叮嘱应齐:“近些日子,就不要去御药房了。宫中变故甚多,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应齐连忙应下,收拢好药草去给李京墨煎药。
李京墨重新回到床上,没过多久,一道惊雷炸起,夜风也变得狂烈起来。
劈里啪啦的雨点随之而来,光是听着这动静,就叫人心惊。
赵茯苓才入睡没多久,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惊醒。
听着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她忙起身点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