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听着周锦良这话,眉头轻凝了下。
在他心目中,阿苓虽然性格坚韧勇敢,却从未习过武,她一个女子又要如何保护他?
所以他只当这是周锦良的调侃,也没怎么多想。
但李京墨叫他上马车休息,沈迟却并未再拒绝,只客气道:“多谢殿下。”
李京墨点点头,等沈迟上马车去了,才转头看向周锦良,给了他一个眼神。
周锦良摇得欢快的扇子顿住,不敢置信道:“属下也上去?我们四个人坐一辆马车……太挤了。”
林府财大气粗,给自家主子置办的马车自然宽敞豪华,可四个男人挤一起总感觉怪怪的。
李京墨却声音低了些,说道:“说服沈公子这事,还要你来。”
他与沈迟之间隔着赵茯苓,有些话说出来,多多少少都带些个人情绪。
但若是周锦良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人时必然一说一个准。
李京墨把希望寄托于周锦良身上,周锦良沉吟了下,才合起扇子道:“行吧,那属下就为主子牺牲一下了。”
周锦良也跟上车去,顺便喊走了杜秋石。
李京墨站在院中,目送赵茯苓也上马车后,才转身也上去。
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不出一个上午,就跨越了渭河。
他们走后没多久,自上京方向就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对方一路探查消息打听,终于到了李京墨等人歇脚的农家小院。
那农户家主人倒是聪明,担心惹上麻烦,忙热气的倒水奉茶。
可对方一问起这事儿,却只撒谎说前几天瞧见过,那些人好似往北去了。
禁军统领正是赵茯苓的堂兄赵承业,他被芸太后杖责过后消沉了一段时间,到如今遇上赵茯苓私逃出宫的事,李策才又重新把他用了起来。
想起李策阴恻恻的语气,再想起如今胆战心惊的丞相府,赵承业水也不喝了,直接翻身上马道:“定是往漠北去了,他们有女眷随行,必然走不快,尔等随我快马加鞭前去拦截。”
身后禁军便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跟着骑马追上去。
等他们翻越过两座山时,李京墨等人正好进了渭阳城。
如今已至西北境内,每一处都有北府军的人来接应,众人心神都放松了许多。
沈迟并不打算留在渭阳城内养病,赵茯苓得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叫阿越注意看着他的伤势。
众人在渭阳城内过了夜,休整完毕后,又在清晨时分出城。
再往西去,天气越发凉快,官道上的人马也越来越稀少,进入山路后几乎再也瞧不见。
山脚下的树木,叶子甚至变成深绿,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变黄。
越是往北,越能感受到四季的分明。
孙怡悦从未见过如此盛景,新奇的掀起帘子往外看,只觉得这边天地都要广阔许多。
“出宫倒还是有些意思的,就是这路上没什么人,也不怎么热闹……”
嘟囔声刚结束,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动静,惊起一群鸟儿。
驾车的人都是李京墨随身护卫,自然要比常人警觉,最前头那辆马车立刻就停了下来。
赵茯苓想着怕是遇到了李京墨所说的山匪,便探出头去,一边看一边调侃孙怡悦道:“小孙啊,你要人不要,你要的话,老天爷就给你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