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站在一起的壁人模样,叫徐灏杰心里刺痛,却又莫名释然。
如果赵茯苓奔向的是更好的人,那他能有什么不甘心的?
最大的不甘心,只是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那么好的姑娘而已。
徐灏杰弯唇爽朗一笑,叹道:“爹,你儿子我在甘州,也算是小有名气。怎能因为一段悄无声息的爱慕,像个逃兵一样丢盔弃甲的离开?”
见徐家主睁大了眼睛,徐灏杰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我应该感谢赵姑娘和殿下,若不是他们,我恐怕还在自以为是,还活在您和娘的庇佑下沾沾自喜。”
“我总以为,甘州城就是整个天下,我们徐家在甘州独占鳌头,便已经是无可比拟的了。如今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爹,以后家中的生意,也叫我试着做做吧。虽然我不会,但我会耐心学的,就当是帮您和娘减轻下负担。”
这种老成的话从徐灏杰嘴里说出来,放在以前,徐家主都不敢相信。
可现在,他只觉得欣喜:“好好好。”
徐家主连说三个“好”字,又喜上眉梢道:“正好我今日从赵姑娘手中接下了炼制精盐的活,恐怕要去江左半年左右。家中事务都要落在你娘身上,你也帮帮她,莫叫她累着。”
徐灏杰听说炼制精盐,心中跳了下。
“盐铁不是官营?赵姑娘怎会给爹交待这种事情?”
徐家主笑起来:“你这孩子,安西是谁说了算?”
徐灏杰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七皇子殿下。”
“那这大齐朝廷呢?”
“上京那位。”
“可一山中岂能容二虎?”
徐家主说到这里,徐灏杰猛地顿住,突然明白过来。
看样子,七殿下这是要与那位彻底撕破脸了。
徐灏杰半晌没说话,徐家主也不催他,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后才说道:“这件事要暗中进行,江左路途遥远,我一去最少半年,长则两三年都难得回来。灏儿,你如今长大了,咱们徐家就要靠你撑着了。”
徐灏杰心头发涩,最后重重点了头,语气也异常郑重:“父亲放心,儿子会好好做事的。”
说完后,他又忙问道:“如今已接近年关,爹不等过完年再走吗?”
“放心吧。”徐家主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等过了年,我再离开。”
徐灏杰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声音也轻松许多:“我们一家能过个团圆年就好。”
……
杜府中。
沈迟倚在床头,默不作声的看着大夫帮他包扎伤口。
等大夫被送走后,他才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问道:“赵姑娘还在卫守府吗?”
“是。”阿越说道,“赵姑娘还没回来。”
沈迟便抿起唇,英气的双眉轻蹙着,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阿越自幼伴在他身边,自是了解他,见状问道:“公子,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赵姑娘帮忙?”
沈迟张张口,想把嶷崖底下关于玄虚道长的事说出来,可一个字音都没发出来,他就又闭上了嘴。
“没什么。”沈迟闭上眼,低低道。
阿越瞧出了些不对,只是见沈迟不愿说,他也不敢多问。
只道:“属下这就去外边盯着,若赵姑娘回来了,便第一时间告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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