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茯苓抱着东西走了。
天边最后一束光散去,周围完全陷入黑暗。
李京墨在门口立了很久,直到应齐的声音传来:“主子,你怎么站在门口?傍晚露重,小心着凉。”
李京墨听着他的脚步声靠近,问道:“屋顶修好了?”
“还没有。”应齐端着饭菜进屋,又寻出外衣给李京墨披上。
这才道,“那赵嫔寻来的材料有点奇怪,我琢磨了很久,今日才算是堪堪修补上一点。若要彻底修好,还需得两天。”
李京墨跟着进了屋子,在桌边坐下后,却没有动筷子,反而拿起了桌上的茶盏。
应齐点了灯,回头瞧见他又在手中摩挲那杯口,眼中悲痛一闪而过。
但他却没多说,只低声提醒李京墨:“主子,快吃饭吧,等下饭菜都要凉了。”
李京墨沉默着,指腹轻轻从茶盏外壁划过。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问应齐:“你可还能寻到这样的茶盏?”
应齐不知李京墨是何用意,愣神了下,才说道:“在皇城街上,若是花点儿钱倒也能买到相似的。但这只茶盏,对主子来说意义非凡,材质又极其珍贵。想要寻到一模一样的,恐怕有些困难。”
剩下的话他没说,李京墨也明白。
两人如今藏匿在宫中,说安全倒也安全,但危险却也危险。
宫中禁锢甚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进出宫有门路,也要耗些时日。
为只茶盏去跑一趟,着实不划算。
李京墨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打掉,他拿起筷子,安静吃饭。
应齐在旁边帮他夹菜,却发现今日的李京墨似乎胃口不佳,只吃了小半碗饭就停下。
应齐问道:“主子,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您胃口?”
李京墨擦拭完嘴角,温声道:“还行。”
应齐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那赵嫔手艺不错,只是她如今受了伤,属下也不好叫她亲自弄饭食,只得委屈主子数日了。”
李京墨听到这话,偏过头怔了几秒,随后低笑起来。
“你这厮……可知人家也曾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便是入了宫,也是奴仆成群的宠妃。怎得到了这里,反被你当作我的奴才了?”
应齐回过神,也觉自己想法不对。
但想想赵茯苓如今的处境,却仍嘴硬道:“咱们不是和她做了交易?当初可是她自己说,要替我们做好一日三餐的。”
李京墨摇摇头,也不再和应齐争论。
应齐垮着脸,把桌上碗筷收起来,送回了宣华殿。
赵茯苓也刚吃完,正和芍药一起坐在桌边喝药。
听到应齐的动静,她起身喊了一声:“应兄弟。”
应齐回头,语气干巴巴的:“干嘛?”
赵茯苓笑笑,站在门口问他:“你身上还有没有钱?”
一听到要钱,应齐立刻警惕的后退了两步:“我一文钱都没有。”
赵茯苓看着他,神情恳切:“那你可有值钱的首饰器具?”
“没有,你到底想干嘛?”
赵茯苓叹了口气,给他解释:“杜公子还没告诉你药材的事儿吗?我今日下午寻了三味药材带给他,谁料只有一样是真的。只是我的钱财全给了那卖药的人,如今身无分文了。若是想要重新购买药材,还得再拿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