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齐再瞧见赵茯苓,总有些不自在。
他扶住李京墨,干巴巴的“嗯”了一声后,又语气别扭的关怀道:“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赵茯苓双手抱胸,眉梢轻挑神情淡淡,“只要应大侠别动不动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就好得很。”
应齐:“……”
他突然梦回初识那晚,这位赵嫔娘娘那阴阳怪气的样子。
一段时间的温馨相处,竟让他忘了,这位冷宫娘娘从来都不是好惹的。
不仅牙尖嘴利,还武艺惊人。
应齐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他沉默的背起李京墨,大步往前走。
赵茯苓安静跟在后面,回到院子后,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回了宣华殿。
应齐停下脚步看了眼,神情窘迫:“主子,赵嫔好像生气了。”
李京墨闻言,也不再咳嗽,从应齐背上下来。
他从容站定,姿态清雅的抬头。
夜色里,那双好看的眸子好似盛了微光,竟多出些奕奕之色。
应齐睁大眼睛,再仔细看,却发现自家主子双目依然黯淡,只是额上肿了一个大包。
他震惊出声:“主子,你的头怎么了?”
李京墨抬手摸了下额头,轻微的疼肿让他眉心轻蹙。片刻后,他放下手,平静道:“撞到墙了。”
应齐心中无限自责。
若不是他冤枉了赵茯苓,叫对方去找大夫,自家主子也不会跟出去。
明知道主子不能视物,却还叫他一个人在这宫中转悠……
李京墨只是略站了片刻,就转身进了屋子。
发现应齐还在院子里,他偏头说道:“进来,我有话要说。”
应齐这才收回思绪,跟着李京墨一同进去。
屋内油灯还燃着,李京墨在桌边坐下,神情平静淡漠:“应齐。”
这声音一出来,应齐就紧绷起了身子。
他像是被先生训斥的顽劣小童一般,垂下脑袋,双手搅在一起,有些颓丧的“嗯”了一声。
李京墨淡淡道:“可知错了?”
应齐垂头:“知道了。”
“错哪里了?”
“不该冤枉赵嫔,不该逼她去找大夫,不该赌气说以后不再有瓜葛,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李京墨听到这里,却是一顿,声音略提:“井水不犯河水?”
应齐连忙告状:“这句不是我说的,是赵嫔自己说的。”
李京墨抿起了唇。
他修长的中指微微屈起,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声音低沉:“所以,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应齐脑袋垂得更低:“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很好。”李京墨气急反笑,他双手交叉在桌上,幽幽道,“那以后我们的饭食你来想办法?我需要的药物,你继续去御药房偷?”
应齐垮下了脸,老老实实继续认错:“主子,属下错了。”
药他可以偷,饭是真没法做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他只是个莽夫,总不能再叫主子吃搜刮来的残羹剩饭吧?
李京墨默然,片刻后轻叹了口气。
他起身,回到床边坐下,顿了一会又脱下外衣。
只是手触到腰带时,难免会想到那只与他交叠在一起的温热手心。
耳根似乎又泛起热意,李京墨克制住思绪,躺了下去:“休息吧。明日……你早点过去。”
应齐还没回神:“去哪?”
李京墨翻过身,背对着他:“宣华殿,卖苦力。”
应齐傻在了原地,见李京墨好似睡了过去,他才小声嘟囔了句。
“主子怎么对那赵嫔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