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富领着赵茯苓到了景阳宫外。
刚进大门,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就停下脚步未继续跟着。
赵茯苓回头看了眼,再瞥向周围候了一长溜的宫女,垂目掩住了眸中情绪。
早早有人去通报,赵茯苓绕过前门进入主院后,看到了赵嫚儿身边的心腹宫女瑞珠。
对方站在廊檐下,双手搁在身前,瞧着像是在规规矩矩候人,看过来的神色偏偏倨傲不已。
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赵茯苓走至她面前,看都没看一眼,径自擦肩而过进了屋子。
瑞珠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口,再回过神时,赵茯苓已经在里面对着李策行礼了。
“见过陛下。”
她依旧没跪,只是微微福了下身。
甚至不等李策回应,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赵嫚儿看得睁圆了眼睛,李策掀起眸子,懒散的看过去,神色落在赵茯苓身上时却顿住。
灰褐色短打,用布条高高束起的长发,行头朴素简陋,甚至如民间的农妇那般粗野。
这就是数日不见的赵嫔娘娘。
便是宫里随便拎个粗使丫头出来,一身行头也要比她精致的多。
偏生这样装扮的人,并非扔进人群中就找不到,反而长了张细腻如白瓷般精致的脸。
她哪怕不说话,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众人都下意识关注的中心点。
李策目光在赵茯苓脸上停留许久,才蹙起眉头沉声道:“怎得如此打扮?”
赵茯苓朝他看过去,一改方才捉弄嫔妃的玩心,眉间带了几分疏离客套。
“臣妾乃是冷宫废妃,得陛下召见已是万幸,前来景阳宫自是要行事低调些。”
她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可嗓音偏冷,带着几分敷衍之意。
李策心中不悦,直接开门见山的喝了一声:“赵嫔,你可知罪?”
赵茯苓没跪下去,平静的摇了头:“臣妾不知。”
“大胆!”李策面色阴沉,重重拍了桌子。
这番动静,惊得屋内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便是赵嫚儿也忙伏在了李策身边。
只有赵茯苓,像是不知死活一般,依旧身姿挺拔的立着。
她这样头铁,叫跪在门口的王德富都暗暗捏了把汗。
别是刚搭上对方这条线,就给陛下抹脖子了吧?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却日色明媚,明镜般的天空中还挂着些许流云。
李策阴着脸和赵茯苓对视片刻,终是大手一挥,道:“都滚下去。”
屋内伺候的宫人全都滚了,赵嫚儿还等着看赵茯苓的下场,自是舍不得走。
李策也不管她,看向低着头的陈福道:“把那东西扔给赵嫔,让她好好看看。”
陈福垂眸,把藏在袖中的信封拿出来,双手递给赵茯苓。
从头至尾,他都没敢看赵茯苓一眼。
赵茯苓心中狐疑,却是面色平静的打开。
通篇繁体字,虽写得苍劲好看,但奈何赵茯苓如今算半个文盲,连蒙带猜的只看懂了一半。
大概是问候她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到最后,看到落款的名字,赵茯苓蹙起了眉头。
瀋?遲?
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