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胳膊上的拂尘,弯身行了一礼:“正好,老奴站了这一会,便觉得浑身酸痛……那老奴就先退下歇息了。奴才让奴才的徒弟过来伺候皇上……”
皇上冷哼一眼,看也不看刘公公,俨然是有些气着了。
刘公公呵呵笑着,颤巍着身子,一步步走出了殿外。
皇上看着刘公公年迈佝偻的身子,唉声一叹:“老东西,也唯有你敢对朕这么说话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不一会,殿外便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年轻的太监。
这个太监名叫刘泉,正是刘公公收的义子也是徒弟。
刘泉看了眼地上摔的茶盏,也不声张,连忙喊人替皇上添了一杯茶,然后让宫女蹑手蹑脚地清理了那些茶盏碎片又出去了。
这些事办理妥当了,刘泉便站着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找话说,安静本分的行事风格,颇得皇上的心。
皇上缓缓地闭上眼睛,休憩了一会,不过正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听到殿外有吵嚷声响起。
皇上不耐烦地睁开眼眸,看向刘泉:“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刘泉连忙应了,跑出去打探情况。
不过一会,他便小跑着进来,低声回禀道:“回皇上的话,是太后那里的人过来传话,说是太后有事,想要见一见皇上。让你午膳到寿安宫用……”
皇上眸底掠过一丝晦暗,随即勾唇淡淡地笑了。
“你出去回话,就说朕待会就去寿安宫……”
刘泉应了,连忙出去传话。
皇上喊了宫人进来,为他宽衣洗漱。
太后安静了这么久,终于有动静了吗?他倒要看看,太后她老人家这背后究竟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皇上的眸底掠过一丝冷芒。
若非没有月千澜缜密的心思,提早发现了那枚银针,恐怕贤妃已经命丧黄泉,回天乏术了。
这么多年,他给了太后无尽的尊荣与敬重,就是因为念着太后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便一直恪守孝道,即使太后干涉朝政,即使她将魏家一步步提拔起来,和他对着干,将朝堂整得乌烟瘴气。
他也一一都忍了。
甚至很多时候,他为了太后,都做了很大的退让与宽容。
可,太后纵然怎么过分地对他,他都能一一忍受,谁让太后是他的名义上的嫡母,谁让他是皇帝,她是太后呢。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他都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一年年地放任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越来越位高权重。
他以为他这么做,就会让太后看在他们母子一场的份上,可以好好善待贤妃,善待渊儿。
当年,为了服从太后以致后宫太平,他无奈妥协另立了皇后。
他让贤妃跟着他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可到头来,他处处忍让,处处对太后宽容。
太后又回报了他什么?又回报了贤妃什么?
贤妃这次病倒,他可以非常确定地猜到,这件事情一定是出自太后之手。
皇上宽衣洗漱好,便让人摆了龙撵,朝着寿安宫去了。
……
君冷颜出了宫,王府也没回,就奔着月府去了。
皇上对这个孩子很重视,那么他也就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