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面料,如果外面加上锦纹纱的外搭,就庄重又不呆板了!”青师傅答。
“……”妇人犹豫了一下。
那姑娘却不高兴了:“也就算还好吧,算不得出彩儿。”
“我女儿眼光可不低。我们家是在云想楼制衣,那里的师傅,特别信服她。常说,她总有点睛之语呢!”
青师傅看她们还拉扯个没完,转眼看到了温语。
笑着说:“刘管事,把我画的几个样子拿来,再让秦小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夫人别急,让小姐慢慢选。我先失陪一下。”轻礼一礼,往温语这边而来。
自己的事儿还没完,青师傅却走了,那个“怜怜”姑娘显然不高兴了,但她也不说。
“怜怜,你可是将来的国公夫人,可不能由着性子来了!你看,这两块料子,颜色正,特别能压得住场!穿着肯定好!”
“太呆板了……”那姑娘细声细气儿,声音婉转。
青师傅已经到了跟前,“温姑娘!”
“青师傅,我办事正好路过,来看看料子。没事先约,青师傅有客人就去忙,我没关系的。”
“呵呵,秦家姑娘还要选一阵儿。您有什么需要吗?”
“啊!这就是青师傅?”严珠睁着眼睛看。
青师傅一转头,心竟然也一跳:“两位如此相貌的姑娘站在一起,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呀。”一人一种风采,实实难得。
“青师傅的风采,我也是十分的欣赏的。这是我的女伴,严珠!”
“严珠姑娘!”
“青师傅,看到你的绣片了!珠珠从未见过这样的绣法,光用心灵手巧都不能形容这个手艺了,得有智慧,才能绣的出来的!”
“啊?!珠珠,你好会说话呀!”温语打趣她。
三个人都笑了。
“这也只是改过的,原来……”我家的绣技……
温语指着刚拿到手的纱:“这种纱,真漂亮,以前未曾见过,是新出的品种吗?”
“这是锦纹纱。这种织法其实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只是隔些年,会添一些新东西进去,但织法还是不变的。”
“好美啊!”严珠眼睛亮亮的摸着。
“嗯,是很美。织法很难,出品极有限。说寸纱寸银有些过,但真的很贵呀!所以,就算有了些年头,真正用来做衣裳的,也寥寥无几。”青师傅摇头一笑,“彩鸾阁这么多年,也只做过三四件。料子呢,店里也不常得着的……”
“很贵吗?”严珠问,姑娘答应她做生日衣裳呢!
青师傅点点头:“做条裙子,上千两!”
严珠赶紧放下手,“天哪!”
“贵有贵的道理呀!您看它这纹路,这么看是一种,再立起来……”她托起面料,轻轻一抖,“又是另一种了吧?”
严珠惊奇的叫道:“真的呢!好神奇呀!”
“嗯,做出衣裳:逸而不飘,轻而不浮,通而不透。真是美的很!”
温语笑:“哈哈,再美也穿不起。”
青师傅笑道:“我是打心里喜欢这块料子的。所以,有机会就会备上一块,万一,有人愿意做呢!”
脑海里浮现出她的长兄,一头散开的乌发,一袭白色锦纹纱,嬉笑怒骂,是那么肆意张扬……犹如天神一般。
那边儿那位“怜怜”姑娘,竟也喜穿白,呵呵,形都差得远,更何况神韵呢?
心里不免黯然。
严珠拿出自己新做的荷包,里面没东西,她是当佩饰戴的。
“青师傅,这是仿你的绣片做的,就送给你吧!我知道差得远,但你看到时,就会想到,有个人,她很喜欢你的手艺呢!”
青师傅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来,绣的虽然不及自己,真正的诀窍也没掌握,但能看出来是十分用心的:“珠珠姑娘不但生的美,还有一幅好性情!”
温语笑道:“嗯,青师傅说的对,她是这样的!”
严珠笑道:“咱们三个生的都美!很好很好。”
哈哈哈哈,三个人全笑起来。
这边一笑,那边的姑娘更不高兴了。
不知道私下说了什么,那妇人高声叫道:“青师傅,我们已经定了,你过来吧!”她就见不得自己女儿不高兴,尤其是女儿身份倍增后!
将来的国公夫人呢!
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然后,那个女子可能说了什么,那妇人又说:“把那匹锦纹纱也拿过来,我们要了!”声音里带着骄傲。
温语嘿嘿一笑,冲青师傅眨了一下眼,低声说:“青师傅去忙吧!来大生意了!”
青师傅心领神会,竟然也坏笑了一下,“失陪了!”
看来,那位秦姑娘是真的打定主意了,因为没多一会儿,她就随着两位妇人出来。
温语到底好奇,看了看她。
只见那姑娘貌若桃李,腰似柳枝。双眼莹莹,似是含着眼光。
悬胆鼻子,小小嘴巴。
如果不是拿姿做态的有点过火,应该是个大美人儿的!
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严珠也看了一眼,她对此美人不以为意,转头又去看面料。
那白衣女子意识到有人在看她,估计是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她也不回看,直挺了脖子,从温语身边飘过去,留下一阵香风。
雨中的白孔雀……
温语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