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陈鸢在人体速写上标注了右手肱骨断裂、左肩负重更多的记录, 又问道,“当时摔受伤的就只有手臂了么?”
一个中年男人回想道,“我记得,三宝当时摔下来想用手撑地, 树下有橘树枝桠上头有刺耳,把他身上还扎了几个窟窿, 但具体扎到哪里, 我不记得了。”
“对了, 三宝右手掌心中间被扎了个孔, 正巧在玄宫, 这么多年,那个洞早就闭合,但依旧有个黑绿色的印记,三宝老说那是他的聚财痣,他早晚会发财的,没想到,他后面做了卖货郎还真发财了。”
说到最后,中年男子不胜唏嘘。
陈鸢又在右手掌心标记玄宫处有黑绿色印记。
她问的仔细,问了些什么,村民们心中也有数了,到了后面她再问三宝家别的人, 不用她问,大家都知道怎么回答了。
所以到了午间时分, 陈鸢已经把三宝一家六口的长相全都画了出来。
最后就是画那羊贩子的画像了。
羊贩子并非全村的人都见过。
董澄媳妇儿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 被里头血腥恐怖的画面吓瘫了,这两日都在家里躺着, 吃不下饭、还老做噩梦, 浑身发汗,董澄觉得他媳妇儿是中了邪,得帮三宝一家破了案才能救媳妇儿命。
所以他此刻十分主动,言语间也带上了个人情绪,“羊贩子身高七尺,我知道他是下溪村的,不好好种地,整日里游手好闲,年龄这么大了也没个女子愿意嫁给他。”
“他长得就贼眉鼠眼,精精瘦瘦,手上脚长,倒是方便他偷鸡摸狗爬墙偷香窃玉了,他长着小扫帚眉毛,这眉毛就注定了他兄弟背清分南北,提醒他刑伤骨肉不可为,但他明显不信看相,到底还是杀了人。”
陈鸢尽量将董澄饱含偏见、充满迷信的看相部分说法剔除,认真描绘冯福眉眼。
“他长着一双马眼,皮宽三角睛睁露,中日多愁湿泪堂。面瘦皮崩真可叹,刑妻克子又奔忙。年上寿上高高隆起,准头、兰台、廷尉低陷,鼻孔过大,这狗鼻子应当是极有义气的人,怎么长到他脸上!”
陈鸢总结一下,画了一双眼睛略呈三角状向外鼓出、眼皮宽阔的马眼。
高鼻梁、鼻尖和鼻翼低陷、大鼻孔的狗鼻。
“鼠耳高飞根反失,纵然过目不为贤。鼠盗狗偷终不改,末年破败丧牢生。”
陈鸢眨眨眼,画了个耳尖向上高耸,耳根薄弱的鼠耳。
“口角混如覆破船,梁春牛肉色相连。人逢此口多为丐,一生贫苦不须言。”
陈鸢已经确定董澄此人对羊贩子恨之入骨了,但还是按照他描述的把嘴巴画了出来,上唇像倾覆的小船,嘴角模糊不清,看不出明显唇沟,唇峰也比较宽,口型像一条破船,唇色像牛肉。
“我说的应该十分详细,陈仵作你画的像不像哦,给我瞧瞧。”董澄伸手就要拿陈鸢的本子看。
陈鸢怕他抹花了碳笔素描的画面,连忙翻面给他看。
村民一齐探过头去看,“像,真的很像。”
“这冯福跑到我们村来杀人灭门,这下子看他还怎么跑。”
“能不能把他的画像也给道长,拜托牛头马面这些鬼差把他的魂儿勾了算了,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