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陈仵作在提出新问题时,没有想过解决的办法么?不会什么都想上官们替你擦屁股吧。”魏县丞勾着嘴角,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观其他几位官老爷,除了事关自己的葛县尉,他们态度竟是与魏县丞差不多,都觉得她多此一举了。
“我是有所猜想,但我并非推官, 也不知这个猜测是否合理。”
此事事关重大,不想惹麻烦的管知县躲在人后不愿开口, 魏县丞十分积极,“有猜测就说来看看,是否合理自有我们定夺。”
这句话, 陈鸢听懂了。
若她的猜测帮助破了案,功劳是官老爷们的。
若她的猜测失误了,责任就是她的, 到时候魏县丞就能顺利的除掉她。
而其余几位大人,也不会保她,因为这个灭门案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功劳大家都想要,却又害怕背黑锅,而她恰好冒了头,这一堆官场狐狸就默认由她来背锅。
其实这种事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离她这个单纯技术工种的人来说很远。
陈鸢心中不适,重重的咬了一下唇。
自我安慰,她是仵作,拿了功劳也升不了官,她也不是官迷,破了案至少州府有奖赏,破案是她的职责, 不要多想,做好自己的本职。
很快就做好心理建设,陈鸢冷静分析道, “冯福的尸体出现在董三宝家,而董三宝不见人影,有两种可能性。
一,董三宝在外做卖货郎,或是赚了银子惹人眼红,或是惹了仇家,被人买凶灭门。恰好冯福上门收羊,凶手认不得董三宝,错把冯福当作董三宝杀了,出于买家特殊要求,凶手破坏尸体。董三宝见家里发生命案,害怕凶手发现杀错人会继续追杀他,就躲了起来。
二,凶手或许就是董三宝。”
听第一条时还安安静静的魏县丞,此刻咦了一声打断了陈鸢的猜测,“荒唐,第二条就太离谱了,董三宝和父母关系和睦,与妻子周氏也感情甚笃,周氏替他生下期盼已久的两个孩子,为了孩子他奋发向上努力赚钱,他怎么可能突然发狂灭自己满门?”
说道此处,魏县丞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了,“陈仵作,怪我对你太期待,你让我失望了,怪不得自古不让女子为官,女人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蔑视的瞥了陈鸢一眼,“我都能猜到你在胡猜什么,你肯定觉得董三宝怀疑周氏偷男人,而那个男人是冯福,所以董三宝愤而杀人,因被家人看到又杀红了眼,就干脆把全家都杀了,把他期盼多年才来的儿子都杀了!”
魏县丞语气诙谐,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位大人也跟着他轻笑起来。
魏典史笑得暧昧不明,附和道,“也能理解,我夫人也总疑神疑鬼,老觉得我养了外室,明明一点证据证人也无,不晓得她是怎么联想到这些的。”
一直不务正业的黄推官,此刻却善言了,“女人嘛,遇事少,什么事都往感情上去联想。”
魏典史啧啧两声,“除了男人女人那点事,她们还知道什么?”
李贴司一脸的不赞同,“各位大人也不能这么说。”
小小一个贴司敢质疑上官们,一时间换来众人异样的打量目光。
“陈仵作和其他妇人也有差别,至少她验尸还是有两手的,不过这也不惊奇,女人嘛,缝缝补补的活儿本就拿手。”说到最后,李贴司和几人笑到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