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仵作心中哀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他当然知道陈鸢剖开膛剖尸后会有更多他理解不了的发现,在他看来,那些什么肠子里的东西饭后几个时辰变成什么样子、到了肠胃哪一截的说法都是陈鸢瞎编的,反正也没那么多尸体剖开给人验证。
还不是随便她打胡乱说。
此刻还没剖尸,尸体表面就那点东西,廖仵作知道自己瞎编功夫不如这个小姑娘,这才在还没剖尸前发难陈鸢。
她现在……肯定是把他刚才说的那些重新写了一遍吧。
顶着鲁妙语越发阴沉的眼神,顶着同僚们期待的目光,廖仵作硬着头皮拿起毛笔一字一顿的写了起来。
鲁妙语先是走到廖仵作身后。
作为鲁家姑娘,家人对她要求不高,却也是识字的。
一眼就看完了廖仵作写的东西,并无新意,都是他方才说过的东西,嫌弃的撇了下嘴。
又走到陈鸢身后。
惊讶的发现,陈鸢写的东西她虽然看不懂,但的确和廖仵作写的不一样。
“咽喉到后颈切口呈现自下往上斜切面,胸骨舌骨肌斜处肌肤往内翻,后颈处肌肤往外翻,凶器应该是自喉咙处开始往上削,不似刀刃造成的切口。”
鲁妙语也不知道陈鸢写的东西是真是假,她对李政招了下手。
李政走到她跟前。
“她写的这些是什么意思?有用么?不是糊弄人的吧?”
一来就是三连问。
“待我看看。”
李政仔细的看了陈鸢纸上写的内容,不由得以食指划过胡子,“有点东西。”
话不多,但他是锦衣卫,这么一句话足以证明陈鸢写的东西有内容,鲁妙语焦急的问道,“到底什么意思?不是刀刃造成的切口,还能是什么凶器?”
众人被鲁妙语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纷纷过来一看究竟。
倒是廖仵作想看又不能过来看。
但他也听出了鲁妙语话里的意思,“这切面定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造成的,若不是刀,陈仵作觉得何物还能如斯锋利?”
不是活得久,就一定见识多,陈鸢活在信息发达的后世,能通过内网查看很多案卷,自然也能看到许多离奇的死亡案件。
这种切面,她见过。
“线。”
“线?”
第一时间浮现在鲁妙语脑子里的是绣花的绣线,“线能杀人?还没杀死人,就断了吧,你别不懂装懂。”
廖仵作轻笑着摇头,他还担心陈鸢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是真有什么发现,果然又在胡编乱造。
京城来的贵人不信,她编的再真,也没什么用。
线当然能杀人,只是陈鸢也有些发愁,“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线造成的,但这伤口肯定不是刀造成的。”
看穿了陈鸢的把戏,廖仵作言辞间也没了方才的小心翼翼,“我活了这么大年岁,也没见过有线能割掉人头颅的,陈仵作若是没把握,还是别信口开河的好,毕竟事关钦差之死,何必逞强,等你搞清楚是什么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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