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形了又如何,怎么提取到纸上保管?这些东西滑不溜秋,衙役拿来拿去,一不小心就被人擦掉了,或是摔坏了,到时候还怎么拿去对比疑犯指纹?”魏县丞专业找不足。“或者,叫画师来参照物件上的指纹直接画?”
粉末显形法是他都能想到的,魏县丞真的不觉这有多奇特,“在这些形状不一的器具上,指纹都不一定是平整的,笛子上的指纹更是环绕着柱身,一个看差了,就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到时候抓错了人怎么办?”
“碘熏法,就神在两次变色让大家把李菲高看了几分,这也是她耍的小聪明。而且此法妙在原本指纹就隐在纸上,只是让指纹显形了而已。”
魏县丞骂的口干舌燥,端起茶盅润了润喉,继而吹胡子瞪眼的指着陈鸢呵斥,“事实上,李菲你并没有如一开始所说那般提取指纹。让指纹显形算不得什么功劳,人人都能想到刷粉末让指纹显形的,早晚的事而已,你不过是抢占先机夸大其词欺瞒上官,让我们大半夜为了你白跑一趟,罚你半年俸禄都不为过。”
夜色的掩藏下,刘晏淳冷飕飕的瞟了魏县丞一眼,马后炮不少见,如此冠冕堂皇不以为耻的马后炮他也是第一次见。
哪怕只是让指纹显形也是大功一件了,魏县丞竟然想用夸大其词一说就掩盖小姑娘的所有功劳。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怕只是指纹现行的好处,魏县丞当真不懂?
他是太懂了。
他不想别人懂。
他想误导经验不足的知县大人以为这是残缺的、不足以献给帝王看的半吊子主意。
刘晏淳不经意的转头,看了眼管知县,发现他这次竟没有随着魏县丞的三两句挑拨就面露失望或紧张慌乱,而是完全忽视了魏县丞的话,专心的望着前方。
眯了眯眼,掩下万千思绪,刘晏淳也转身看向了管知县看着的小师姐,轻轻的勾了勾唇,他就知道,她从不说大话。
哪怕她是个哑巴,说不了话,也会“言”出必行。
就在魏县丞批评陈鸢的话刚结了个尾,众人就看着小姑娘拿出一个透明如蝉翼、大小如牌九的东西,贴在了砚台上白色指纹处。
众人心中纷纷有了猜测,不敢出声打搅,耐心的看着她那双巧手即轻又缓的一撕,黑色砚台上白色的指纹黏就被那透明的纸完整的取了下来。
惊喜爬满了管知县的脸庞,拍案而起,“指纹提取成功了!快拿上来,让我看看。”
葛县尉也满眼期待,这透明如蝉翼的东西柔软又轻薄,能粘粘粉末指纹,一下子就打消了他心中的诸多担忧,他原本还以为得在将来漫长的岁月里,等待能人去解决更复杂器物上的指纹呢,没想到小姑娘想得如此周到。
曾驰也欣慰的摸着白须,这个徒弟比他还厉害,他何德何能收下了这么一个天才!不知道她总是充满奇思妙想的脑子,对于那些陈年旧案、奇案能不能也想到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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