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我在南阳郡,不能参与朝事,也就罢了。如今我既是进了宫,军国大事,自然有资格参与,也有份列席。”
“王丞相对此不满,是在质疑先帝吗?”
这么一顶帽子压下来,饶是王丞相也担待不起。
王丞相立刻拱手,向太子请罪:“臣一时失言,绝没有指责先帝之意,请殿下恕罪。”
姜韶华冷冷道:“王丞相口中说没有,心里却是有的。所以,我南阳郡向朝廷进献高产量的新粮,王丞相甚至没派人去南阳郡调查核实,就断言我姜韶华是胡言乱语居心叵测。”
“今日,我便当面问一问丞相。敢问王丞相,我姜韶华要将南阳郡所有的新粮都献给朝廷,到底犯了什么错?居了什么不轨之心?我能从中谋什么好处?”
谁也没料到,姜韶华会接连发难。
偏偏这个问题,根本就难以回应。
在场众人都清楚,去岁南阳郡献粮种是好事,王丞相将此事压下,是为了压下太后一党。病倒在榻的太康帝,为了朝堂安稳,只得站在王丞相这一边。便是郑太后,也无法为南阳郡张目撑腰。
姜韶华受得一肚子窝囊气,今日借着这大好机会通通发作了出来。
她明亮的眸光,犹如两柄利剑,直直地刺中王丞相的心窝:“王丞相为何不出声?莫非是心虚难言?”
不愧是王丞相,在最初的愤怒和难堪下,竟迅速冷静下来:“臣行事,素来是为大梁着想。之前南阳郡献粮种一事,臣以为产量虚高不足信,所以力主驳回奏折。当时皇上还在世,也赞成臣的提议。”
“郡主口口声声借此事发难,臣也要问一问郡主,到底是何居心?莫非对皇上对朝廷早有不满,心中暗生积怨?”
姜韶华神色淡淡:“是非公道,皆在人心。到底是公心还是私心,王丞相自己最清楚。”
王丞相纵横朝堂数十年,对着郑太后都没怵过。今日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气得黑了脸,着实前所未有。
张尚书见势不妙,便要张口相助,姜韶华已讥讽地看了过来:“张尚书身为吏部尚书,掌管三品以下的官员升迁,是朝廷肱骨之臣。皇上对你器重信任,太子殿下对你百般优容。”
“你不思如何尽忠,如何分忧,只一心一意地奉承丞相。这等做派,也配做吏部尚书?”
张尚书被羞辱得脸孔涨红全身发抖:“郡主这是在侮辱践踏臣的品性为人。”
姜韶华冷笑一声:“莫非只许张尚书羞辱我这个南阳郡主,我就该忍气吞声默默被撵出去?再者,张尚书的品性为人,大家都看在眼底。还需要我来侮辱践踏吗?”
张尚书:“……”
姜韶华目光一扫,落在戴尚书的身上。
戴尚书心里一紧,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暴风雨就迎面而来。
“平州大乱,戴尚书有什么妙策?想来是没有的。原来戴尚书只会欺负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真正到了军国大事上,却是无计可施。”
戴尚书:“……”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