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耀宗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振奋:“邱典膳辞职后,朝廷屡次要派人来补官缺,都被郡主拒绝了。没曾想,原来这官缺是郡主给我留着的。看来,在郡主心中,我是能当大用的人才。”
马县令:“……”
马县令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又拍了他一下:“这话在祖父面前说说无妨,出去了可得低调些,免得招人嫉恨。”
马耀宗嘿嘿笑了起来:“祖父放心,我平日行事从不张扬。这是知道好消息了,一时没忍住,在祖父面前放肆几句罢了。”
“我之前以为,郡主会让我去工房,跟着沈工正忙活。就像汤有银,一直跟着冯长史。万万没料到,郡主竟这般抬举我。”
“等等!”
马耀宗终于品味出些不对劲了,眉头皱起:“郡主是不是给祖父派了什么为难的差事?”
马县令眉头都没动一下:“差事是有,是要费些力气,也算不得如何为难。马家本来就是为郡主为王府养马的,多买些马奴多买些草料多养些马,这都是分内之事。”
马耀宗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低声道:“从平州一事,我就觉得郡主和以前不太一样。”
“南阳郡真正的兵力,我这个郡主舍人都不清楚。反正,北方州郡,没一个能比得上南阳郡。就这郡主还不满意,还要扩充马场,自然是要继续扩充兵力。”
“祖父,我心里振奋又害怕。”
谁说不是?
他活了七十多年,此刻都有些心惊胆战。
马县令深深看马耀宗一眼:“没什么可害怕的。天塌不下来,便是塌下来了,也有郡主顶着。我们马家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将全部身家下了赌注,压在南阳王府。现在,退不得,也绝不能退。”
“我们就跟在郡主身后。郡主走得越高,我们马家就越飞得越高。”
“反之,那就是我们马家时运不济,没什么可埋怨的。”
“想想陈家,早就全家都上了郡主的船。还有冯长史沈工正他们,谁不是全部身家压在郡主这一边?他们都不怕,我们有什么可害怕的?富贵险中求,我们马家就下这一注了。”
马耀宗心情激荡,用力点了点头。
……
隔日,马耀宗顶着眼下青黑去当差。
姜韶华只做未见,笑着吩咐道:“本郡主今日要去马场看看,马舍人去安排。还有,请马舍人寻一个出身柔然族的马奴,本郡主想学一学柔然语。”
柔然骑兵屠戮彭城,掳走了几万百姓做奴隶。对大梁来说,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郡主想学柔然语,莫非是要打算以后亲自领兵去打柔然?
马耀宗心里嘀咕了一回,口中应道:“臣就会说柔然话,郡主想学,臣可以教郡主。”
姜韶华笑着瞥过来:“不止是学说柔然语,本郡主还想了解柔然风俗习惯地理地形之类。你去寻一个年龄大会说汉语为人本分的柔然马奴便可。”
马耀宗这才领命退下。
这一日,姜韶华策马去了马场,在马场里看了半日。在下午的时候,马耀宗领着一个柔然马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