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煞星要来兵部,定然会寻衅生事,今日你我都得小心。”汪侍郎皱着眉头,口中的“煞星”自然就是南阳郡主姜韶华了。
丁侍郎低声提醒:“郡主代天子巡查六部,可不是什么煞星。”
汪侍郎鄙夷地哼了一声:“一个女子,不安于室,整日插手朝堂政事,牝鸡司晨。亏得她是姜氏宗女,不然,日后又会是另一个太皇太后。”
丁侍郎用力咳嗽几声,迅疾掀起车帘往后看一眼:“郡主和高凉王世子已经骑马过来了,汪侍郎别再说了。要是这些话传进郡主耳中,可就糟糕了。”
别看汪侍郎口头硬朗,其实心里对厉害的南阳郡主颇为发怵。闻言立刻闭嘴不语。
丁侍郎心里暗暗好笑。
朝中重臣,私下和南阳王府保持良好来往的颇有几个。摆在明面上的有礼部的董侍郎和刑部的杨侍郎,至于他,就低调多了。偶尔不动声色地帮个小忙,送个顺水人情。
就连汪侍郎也不清楚这些。还想拉拢他一并对付南阳郡主哪!
马蹄声嘚嘚,郡主的骏马已经到了马车边。
丁侍郎坐在马车里,冲郡主拱手示意。姜韶华高坐在骏马上,冲丁侍郎点头微笑,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汪侍郎没有察觉,心里不停盘算着待会儿要如何应对郡主的刁难。
兵部衙门就在工部隔壁。昨夜鲜血淋漓的刺杀,已经没了踪迹,明晃晃的日头蒸发了所有的血腥气。
姜颐策马而过时,目光一掠,在半空某一处顿了一顿。
那里正是昨夜刺客埋伏的地方。
“颐堂弟对这里似很熟悉。”姜韶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刺客昨夜就埋伏在那边。”
姜颐收回目光,对姜韶华道:“我随便一看,没曾想就看到刺客埋伏的地方。看来,我运道不错。”
姜韶华眸光微闪,冲姜颐笑了一笑:“颐堂弟目光精准锐利,看来平日是处处藏拙了。”
姜颐笑嘻嘻地应了回去:“我自小就惫懒贪玩,文武平平,唯一的长处就是运道好。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高凉王府的继承人。什么都不用做,也有大把家业和一辈子的富贵安逸等着我。我用不着藏拙。”
“堂姐这般厉害,若生为男子,必是惊才绝艳风采绝伦。便是女子,我这个堂弟也远远不及,只有敬佩的份。”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一语双关地说道:“我的能耐本事,都摆在明面上,谁都能看得清楚。颐堂弟的心思和能耐都藏得深,别人不知罢了。”
姜颐叹口气:“堂姐这般夸我,我为何不觉得高兴,反倒心神不宁。”
姜韶华淡淡道:“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多思多虑多心。颐堂弟心神不宁,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知道昨夜刺客的来路?”
姜颐苦笑不已:“堂姐就别说笑了。我住在宫中,一个月偶尔出宫,回一趟高凉王府。我父王什么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父子两个,夹着尾巴低着头过日子。我哪里知道什么刺客来路。”
姜韶华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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