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却不像往日那般孝顺听话,张口道:“父亲伤得重,太医嘱咐过,要安心养伤,不宜烦心。这几日,所有想来探望的人,都被拦下了。”
“武安郡王有什么要事,不如等父亲伤势好转了再说。现在父亲这般模样,实在不宜操心忧虑。”
武安郡王没料到王瑾先给自己碰了个硬钉子,心中颇为不快。不过,他深知王丞相最喜爱器重幼子。想得王丞相和王家的鼎力支持,绝不能和王瑾交恶。
所以,他不但没恼怒,还道:“王舍人这般孝顺体贴,丞相真有福气。”
王丞相叹一声:“我这儿子,看着温顺,其实是个犟脾气。”
然后,板起脸孔:“我说的话,你现在不听了?出去!”
王瑾无奈,只得起身出去。临走之前,还扔下一番话:“武安郡王的来意,不必说我也猜得出一二。我奉劝郡王,别蹚浑水。等天子丧事结束,新帝登基了,安稳地回藩地,继续做个逍遥快活的藩王。”
这些话,武安郡王自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皇位,压根就没把王瑾一个毛头小子说的话当回事。
门关上后,武安郡王甚至对王丞相笑道:“王四郎将近弱冠之年,倒没染上官场风气,性情坦荡,说话耿直。”
王丞相最护犊子,平日也嫌自家儿子这样那样不好,一听武安郡王带着讥笑的语气,心里就不乐意了,淡淡道:“他这个脾气,也就是有我这个亲爹护着,不然,早碰得头破血流了。”
武安郡王实在不太会看人脸色,竟接了话茬:“丞相可得好好养伤,早日好起来。大梁朝堂离不得丞相,王家更得有丞相做主心骨。王四郎还是年少嫩了些,现在担不起重任哪!”
王丞相:“……”
王丞相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就以武安郡王的性情为人,真有登基为帝的那一日,会给王家多少好处,以后会让王瑾做丞相吗?
如果没有丰厚的回报,王家凭什么为武安郡王出力?
武安郡王从王丞相省视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道:“丞相,你我相识相交数十年,彼此都清楚对方的脾气。我这个人,脾气确实急躁些,不过,只要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
“只要王丞相肯支持我争大位,等我登基后,便将江南一地都给王家。王舍人现在年少,等再过十来年,大梁丞相的位置就是他的。”
王丞相最在乎的,无非就两件事。一是王氏一族的尊荣富贵,二是儿孙后辈的功名前程。
武安郡王这份许诺,确实许到了王丞相的心坎上。
王丞相没有立刻应下,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论血脉出身,平王最有优势。论年轻力壮,淮阳王更胜郡王。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南阳郡主在侧,郡王想争位,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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