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目光微闪,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暂且放过郑家。不过,如果郑宸不甘潜藏,蹦跶出来,到时候就怪不得我了。”
陈瑾瑜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郡主是不是早料到这一步,当然故意以言语激安国公,放走了郑宸?”
如此一来,郑宸叛逃,就成了谋逆铁证。郑太皇太后被斩断一臂,也只能支持郡主。
姜韶华扯了扯嘴角:“当时我哪有时间想这么多。我就是逼安国公动手,拿下郑宸,最好是当场杀了他。郑宸倒是逃得快,不知躲到了何处。我正好顺势而为,以郑氏一族的安危令太皇太后退让。”
陈瑾瑜挑眉一笑:“可见郡主确实有大气运在身。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是啊!到了今时今日,姜韶华也得承认,自己确实有运道。
东平王勾连姜颐谋害太和帝性命,然后起兵逼宫。她恰逢其会,救下群臣和后宫女眷。
王丞相身受重伤,安国公也受了伤。两块最大的绊脚石自动挪了开来。
淮阳王武安郡王原本是争位路上的劲敌,也被郑太皇太后以计谋送进了宫中大牢。她无需揭竿造反,也没有动刀兵,不过是费些唇舌周折,就走到了龙椅。再过两日,她就能正式登基,走到万人之上的高位。这一连串的际遇,不能不说是气运加身了。
姜韶华舒展眉头:“待明日过后,我便能言正名顺地坐上龙椅执掌朝政。”
陈瑾瑜一本正经地拱手:“臣提前恭贺皇上。”
姜韶华哑然失笑。
咚咚咚!
门忽然被重重敲响,随之响起的是宋渊略显急促的声音:“郡主,大事不好。南阳王府送了丧信来。卢郡马走了!”
姜韶华:“……”
姜韶华头脑有瞬间的空白。
陈瑾瑜反应得更快一些,急忙去开门:“宋统领,快些进来细说。”
宋渊大步进来,呈上丧信,面色沉凝:“冯长史令人送丧信进宫,请郡主节哀。”
姜韶华接了信拆开,慢慢看了一遍又一遍。透过薄薄的信纸和浓黑的字迹,似看到了父亲卢玹死不瞑目的眉眼。
在十日前,南阳王府便送了消息来,卢玹卢郡马突发急病。众人惊讶之余,少不得感慨卢玹没有荣华富贵的命格。竟不能亲自来京城,亲眼见证女儿姜韶华登基为女帝。
今日丧信,更是来得突然。
卢玹就这么死了?
那个虚伪的令人厌憎的亲爹,那个软弱又名正言顺可以顶着她父亲名头招摇的男子,就这么死了?
这个丧信……太令人舒心了。
她不便动手,甚至不能做出什么暗示。梅姨娘极其敏锐地抓住了时机,在最恰当的时候出了手,为她解决了这个如鲠在喉的隐患。
姜韶华眉头微微舒展,面上却露出些许悲伤:“父亲急病身亡,我却不能回南阳王府奔丧守孝,实在是不孝。”
陈瑾瑜立刻进言:“明日是天子登基大典,国事重过家事。臣请郡主节哀,保重身体。”
宋渊也拱手劝慰:“陈舍人言之有理。请郡主以国事为重,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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