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只喝一杯便走的，但最后，却也不知喝了多少。高粱烧，伏特加，红酒，果酒……一杯杯五颜六色的酒入肚，在胸中酿成狂意。

头昏昏，眼沉沉，王孙鱼已经醉了。醉眼只看到一片片雪白，包厢内灯光迷离，落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头不知枕着谁的肩膀，刚才也不知是谁喂他喝了一杯酒，只是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方白鹿。

“鱼二爷，红颜好，青春少，劝你莫辜负好春光。”方白鹿微微笑着：“今天在座的姑娘你要那一个，都可以带走。”

王孙鱼醉眼扫过，一一看个清楚，每个人都用温柔的眼睛望着他，随时准备宽衣解带，红粉相伴，只要王孙鱼点头，她们定会使出十八般解数，七十二变化来奉承王孙鱼。

王孙鱼突然抬起头，眼睛盯着方白鹿：“我要你。”

“我……”方白鹿眼中闪过惊愕。

“你不是在座的？”王孙鱼道：“你岂非也是姑娘？”

方白鹿眼中的惊愕消失，她缓缓笑道：“好，你要，我便给你。”

玉手挥了挥，方白鹿道：“你们都先下去，记得……将门带上。”

热闹顿时平息，穿着靓丽的姑娘一一离开，临别之前还都用泛着秋水的眼睛看上王孙鱼一眼，当然，最后她们没有忘记把包厢的门关上。

短暂时间后，包厢内便只剩下王孙鱼和方白鹿两个人，酒精的余味还在空气中蔓延，姑娘们残留的脂粉香气依旧熏人。

方白鹿也饮了一些酒，两颊升起酡红，眼睛却望着王孙鱼，一动不动。

“王孙鱼，有时候我真是看不透你，钱你不要，姑娘你也不要，你这样活着，岂不是太无趣。”

王孙鱼已经醉了，各样酒精化作狂意从身上散发出来：“谁说我不要，只是没遇到我想要的。”

“好，那我便问问，你想要什么？”

酒精麻痹了王孙鱼的神经，一直以来的警惕也松懈。耳边回响着方白鹿话：王孙鱼，你想要什么？

是呐，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王孙鱼生在关中一个小村庄，没读过什么书，没有文化。小时候最想做的事，便是如村长那样，盖一栋三层洋楼，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后来当兵入伍，眼界自然和小时候不一样。可是，小时候的埋在心里的种子，并没有夭折。经历那么多，他想要的还是那一栋大房子，一个漂亮的媳妇。

王孙鱼睁大眼睛，双手比划着：“胸要大……”

方白鹿一怔，然后扑哧笑了：“嗯，胸要大，还有呢？”

“脸要白。”

“是，脸要白。”

“腿要长。”

“好，腿要长。”

“声音要甜。”

“嗯，声音要甜。”

“眼睛里要有水。”

“这……”方白鹿想了想：“也好明白，还要什么嘛？”

“不，这就够了。”

“王孙鱼，不过这样一个女人，至于熬到现在嘛？”

“不好找。”鱼二咂摸着滋味，叹息一声。

“好找。”

“不好找。”

方白鹿直起身来，身子转了一圈：“你眼睛瞎嘛？”

“你说你吗？”王孙鱼摇摇头：“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你的胸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