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总算起身告辞,约定好明天再一起出发。
「他应该另有所图,说了半天仁爱天下,似乎是信了关于司马道的传闻,」封天极把炉火拨得旺了些,「而且,他好像有些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
「精神很好,意气风发的样子,」封天极笑容讥讽,「说实话,我都快忘记当初我去山寨救他,他在高台上对月饮酒的样子。
自从出京城,他屡屡受挫,真正的风餐露宿,肉眼可见的憔悴。」
「他号称游历天下,可他的游历纯粹就是舒服地旅行,住大城,吃酒楼,整天附庸风雅,诗花酒茶,哪曾真正的吃过苦?
他那些人根本没有野外生存的
能力,自然要处处遭罪,我是帮着他们成长。」
封天极轻笑出声:「说得有理。」
南昭雪微敛了笑,垂眸沉思。
「在想什么?」
「我在想,」南昭雪握住他温暖的手,「秦青怜用尽办法,想要留在我们身边,是不是真的信了什么,想要活命?」
南昭雪并百滥情圣母的人,秦青怜的做法她不喜,但如果真是一个弱女子为了活命,走投无路想求助,那她也会有恻隐之心。
毕竟在这样的时代,女子生活更加不易。
察觉她的情绪,封天极反把她的手握在大掌中:「雪儿,莫要把她的死活背在自己身上,她有父亲,既然能同意她从家里出来,就是做出了选择。
客栈中的人这么多,若她真的豁得出去,能救她的人不只我们。
她选择缠着我们,未必没有私心。
比如说,看到我们一行人车马齐全,衣着出众,便知并非寻常百姓。
昨天在前厅吃饭时,他们比我们早到,其它住客她也早观察到,所以,她是有选择的,并非走投无路。」
南昭雪深以为感,重重吐口气:「你说得对,是我一时糊涂了。」
「你不是糊涂,是心地太善良,」封天极吻吻她指尖,「别人都说战王妃不似女子,有一副冷硬心肠,其实我知道,我的娘子,心肠最软,心里装的不是某一个人,是天下苍生。」
南昭雪心尖软得一塌糊涂,以前封天极包容她的强硬和任性是宠爱她,没想到他是真的懂她。
无论前世今生,无论她是跟随特种兵部队穿越生死线,还是和封天极并肩斗得血雨腥风,她都是为了让普通人过着普通安宁的日子。
两人低语交谈,窗外又下起雪,而且越下越大。
太白揣着手,站在窗前,眼中闪过惊讶:「竟然真的下雪了。」
苍柏在茶桌前煮茶:「天色阴沉,下雪不是很正常?」
「不,不是,」太白望着茫茫雪地,「战王妃说,一会儿还会下雪,她说得笃定,没有半分犹豫,不像是猜测的。」
苍柏的手指一顿:「你的意思是……」
「莫非,她真有那种能力?」太白喃喃似自语,半晌,回首问苍柏,「给太子的信,发出了吗?」
「放心,昨天我们一到这里,信使就出发了。」
苍柏递一杯茶给他,他接过,闻闻茶香:「还是这种味道好啊!
这一路长途跋涉,历经无数艰辛,我都不忍回顾。」
苍柏轻笑:「好在一切没有白费,总算要苦尽甘来了。」
太白指尖轻抚茶盏:「但愿如此。」
苍柏又问:「等见到殿下,你有什么想要的?」
「嗯?」太白挑眉。
苍柏眼中闪过冷意:「别的我不管,但有一样东西,你别和我抢。」
「什么?」
「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