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舅舅,自小身负才名,心机智计也是佼佼者。
之前也有好几次危机,也是得益于容慕深的谋划。
冷静,也冷血。
雍王捏起小瓷瓶:“那么,解药在哪?”
容慕深语气有丝掩饰不住的不耐烦:“当然在我这里,你先服下,等关键时刻,我会给你。
解药,要留到最后关头才能用,让皇帝看到你的状态,让他坚定替你出头的决心。”
站在门口的老管家犹豫再三,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身子为重,不可轻用。
身子在,自是一切有本钱,若是身体垮了,那……”
“混帐!你一个老奴懂什么?”容慕深喝斥,“这有你说话的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滚出去!”
老管家不敢再多言,看雍王几眼,垂头退出去。
容慕深沉着脸坐下:“你这府里怎的如此没有规矩?
一个老奴才也敢肆意插言,简直岂有此理!
此事已被他知晓,不可大意,为保险,最好除掉他。”
“除掉他?他可是用了几十的老管家,自打本王出宫开府,就操持一切事务。”
“那又如何?以后还愁没有奴才?有的是人为你卖命。”
容慕深暗暗咬牙:“若非是我一时心慈手软,也不会被玉空那个老秃驴害到这步田地!
他跑得快,否则我定要杀了他,碎尸万段!”
雍王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容慕深拧眉,“找个由头,让那几个来府里一趟,然后把药吃了。”
雍王把小瓷瓶放在桌上:“舅父方才跟本王说,王府的规矩?
那你瞧瞧,你我现在,算是什么规矩?”
容慕深一怔,一时没明白过来。
盯雍王半晌,才发现,雍王站着,他坐着。
但这有何不妥?
“你什么意思?”
雍王幽幽一笑,凉意尽显:“差事,本王不会推,这件事牵扯到本王数月前就谋划的事;
药,本王也不会吃,这终归是毒,用毒害本王的代价去陷害别人,不值得。”
“你……”
容慕深站起:“数月前就谋划的事,什么事?为何我不知道?”
“舅父外出游历,自是不知。
何况,舅父心里只有容家,没有本王和母妃,自然也不会关心什么计划。”
“你这是什么话?没有容家,能有你母妃的今日吗?
没有你母妃身居高位,你能有今天吗?”
“战王没有生母和母族,照样是战王;
永王生母不过是个医女,也照样是永王;
至于小十,现在还不一样被封恭亲王?他们哪个靠了容家?哪个比本王差了?”
“他们怎么能和你比?不能只看一时!”
“既然不能和本王比,那本王为何要毒害自己去害他们?”
“……”
“本以为舅父此来,是为了助我,帮我办好差事,重得父皇恩宠,震慑群臣,原来是给本王下毒的。”
雍王轻笑:“本王累了,舅父请回吧!”
他冲门外一喊:“管家,送舅父出府。”
“是。”
容慕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真是疯了,你是要和容家闹?没有容家,你寸步难行!”
“容家没有本王,又能行到哪里去?”雍王背过身,不再理会。
容慕深被送客,还是头一回。
雍王怒火翻涌,独自站了半晌,也渐渐平复。
不管怎么说,容慕深说得还是有些道理,抢险救灾,这次绝非是个容易拿下来的差事。
为何会提前?
他必须要弄清楚。
天色将暗,雨声不止。
他坐上马车,趁着雨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