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
“雍王兄,老人家不辞劳苦,一路跟来,忙碌不停,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还要割他的舌头,是不是太草率了?今日是他,方可说是误会,如果是别人呢?
没有名望的普通郎中,指出草药有问题,难道就活该被割舌头吗?”
十皇子朗朗有声,字字都清晰传入在场人的耳中。
不少人点点头。
“是啊,这位小公子说得有理。”
“什么小公子,这位是十皇子!”
“我听说十皇子刚被封为恭亲王……”
“这可了不得,这么年轻!”
“你们听他刚才说的,这才叫年轻有为呀!”
“可不是,真让我想起当初大破金光观时,战王殿下的风采!”
“那当然了,人家是亲兄弟!”
“呵,也看怎么说,雍王不也和他们是亲兄弟吗?”
“这倒是……”
雍王脸色泛白,计划好的事,件件都出现纰漏,让他残存的理智近乎消耗殆尽。
“小十,你这是干什么?质问本王?怎么,刚封了王,就想和本王对着干?”
雍王似笑非笑,眼底冷光如蛇:“父皇下旨,赈灾之事交予本王,你要想抢功,也得看看情势!”
“雍王兄,我没有要抢你的功,只是想让事情尽快得到解决,还大家一个安宁的生活罢了!”
十皇子环视众人:“你说他们是瘟疫,就把他们驱赶了来。
熬药吃药,现在草药出了问题,不说赶紧查明问题来自何处,反而要杀说真话的胡老先生,这是何道理?”
“道理?”雍王缓缓理一下袖口,“你和我讲道理?”
“有何不可?即便父皇面前,大是大非面前,我也要据理力争!”
雍王极慢地笑笑:“是吗……”
南昭雪始终关注着雍王的一举一动,手指轻抚腕间手镯。
雍王已如困兽,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若是他当真敢动手,就先下手为强。
卓阁老后退两步,低声对南昭雪道:“我看这雍王的状态不太对。”
“他自出紫山朝寺以来,事事不顺,件件看似计划顺利,但中途却又发现与计划相去甚远。
此时,草药再出问题,他自是近乎崩溃。何况……”
卓阁老问:“何况什么?”
“何况,面对十皇子,他的危机感更重。”南昭雪话到嘴边又改了,“阁老,要做好准备,雍王有可能会孤注一掷。”
“你是说……”卓阁老一惊。
“这里都是他的人,我们这边除了我们几个,就是普通百姓,能与之抗衡的不多。”南昭雪目光冷锐,“不得不防。”
南昭雪想说的是,当日给雍王下的假疫症的药中,还有一点点荼之华的粉末。
一向习惯极其能忍能装的雍王,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易怒易暴。
他本就耐心所剩无几,再加上药物刺激,定会消耗得更快。
南昭雪兵行险招,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
本来是想告诉封天极的,但卓镇风那边出了岔子,封天极要带人去找,为不让他分心,也就没有提。
面对卓阁老他们,荼之华是假太子妃留下来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就是邪恶之物,更不能提。
她目光掠向一个方向,早发现宋昭刚才就退走。
连带着乞丐小胖子他们几个也不见了。
南昭雪低声道:“阁老,我去去就来。”
她退出人群,深吸一口气,捕捉众多气味中的一缕淡淡药味。
顺利找到一处破旧院子,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扑通”有人倒地。
南昭雪走进院子,便看到小胖子他们几个面带兴奋的围观。
中间是闫罗刀,以及,刚刚被打翻在地的宋昭。
宋昭肩膀上的伤甚至都没来得包扎,此时被闫罗刀踩着背,肩膀上再次渗出血。
“放开,放开我!你是谁?竟然敢管我的闲事,简直混帐!”
闫罗刀脚上用力,宋昭痛呼一声,感觉骨头都要被踩断。
南昭雪在他面前站定:“宋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