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坦刚走,羊兴就迫不及待疑惑问向羊珏:
“不需要他们交赋税,那供养琅琊的粮食从何而来?”
“郁洲,还有其他流民。”
羊珏言简意骇,朝着羊兴笑了笑:
“父亲放心,这只是小规模而已。将来如果需要扩大,不可能不要交赋税,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成为兵员,土地更不可能世袭。”
历史上的府兵制乃是抽丁才能成为府兵并免除徭役税,哪有像羊珏这样上来全是府兵、一切义务全免的,只是因为乞活军骁勇善战,便以其先建立一个框架,再慢慢填充招抚来的流民。
凡事变则通,一味遵守教条只能使自己逐渐僵化,但像羊珏今日提出的这些小范围搞搞还可以,再大范围就不行了。
不交赋税,中枢、地方乃至基层都无钱粮可用;
私人世袭,土地兼并只会愈演愈烈。
至于兵农合一、全民皆兵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羊珏清楚地记得后世府兵制是怎么崩溃的。
夏侯盛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打算让郁洲和琅琊,互补互成、自给自足?”
“叔父所言正是。”
羊珏笑吟吟说道:“三州之地已入我羊氏之手,彭城重镇也已为羊氏所控,父亲想做什么,继续去做便是。至于这琅琊,不如就划作羊氏之地,交由我打理如何?”
羊兴哈哈大笑:“区区琅琊,算得了什么,我儿看上了,那就是我羊氏之地!
何况这琅琊早就被晋廷抛弃,更是在江左侨置琅琊国。你看上这块地,拿去便是,他们不肯,就让他们过江来要!”
夏侯盛闻言,嗤笑一声。
就看褚裒这次北伐那德行,他们有胆子回来才怪。
“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回彭城去了。有三州作为屏障,琅琊倒的确是个适合休养生息的地方。”
羊兴站起身来,仰头长叹一声,望向同样起身的羊珏,似笑非笑,眼神意味深长:
“今日方知我儿之智深不可测。既然如此,就由老父为你亲守藩篱,你在后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父亲春秋鼎盛,何必言老?”
羊珏笑着说道:“等此间事了,恐怕我也要去江左了...”
羊兴勃然变色,一字一句道:
“我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以我羊氏如今之势,自然不必理会。”
羊珏摇了摇头:“父亲不必多想。只是北地现如今除了流民与荒地,堪称一穷二白。既然打定主意要以郁洲沟通南北货殖,三吴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
或者至少为郁洲赚个名分,哪怕不能像京口那样置镇,好歹也要请晋廷定个治所,有了名分才好吸引江左客商。”
无论现在如何看不起江左,晋廷都是天下汉人的唯一正统,其名分至关重要,昔日刘裕在郁洲侨置青、冀,便立刻有无数思家心切的青徐士族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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