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是有事要和妈妈说吗？”

孔怡莲并未离开，陪坐在凌靳言的一侧，在餐厅里看着他吃晚饭。

她之所以会上楼唤他，也是他特意交代的，说是过一会儿要和她聊一聊。

她见他迟迟没有下楼，饭菜又都备好了，才敲门的。

“嗯。”

不似在殷素素跟前的肆意随性，凌靳言正经了起来，言辞简洁。

“是哪方面的事？”

顿时，孔怡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言言，该不会是和你哥，阿风有关吧！”

“嗯。”

“柳心怜来找过你了？”

他狐疑地抬起头，确认着有没有这一回事。

“没，心怜没有来找我，她和阿风一样，都没有再联系我了。”

“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对凌靳风失望归失望，但孔怡莲还是记挂他的。

特别是他的身体状况并不佳，每每想起，她都还是会自责没有给他一个健全的好身体。

如今，一年不见了，他是在放纵自己，还是在修身养性，都是一个未知数。

若是前者……

不不不，绝对不会是前者的，是的，不会的，阿风还算是惜命的。

可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妈，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凌靳言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

“言，言言！”

“你，你哥他……”

孔怡莲的声音有些变形，她支支吾吾了一通，“他死了？”

霎时，一阵阵悲伤的波澜从她的心中涌现。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喃喃自语。

“阿，阿风死了？”

她鼻腔酸得厉害，眼眶也渐渐得发红，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如果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个了。

但他还那么年轻。

“妈，你先别哭了。”

“他还活着。”

“不过……”

也快了。

凌靳言有些不忍。

他的母亲向来养尊处优，自父亲离世后，她的一半笑容就被带走了，也再也没了对吃穿用度的关注和兴趣，要不是还有两个小家伙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但状况越来越糟糕，是毋庸置疑的。

“他是不是又不听医嘱，各种放纵自己了？”

“他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呀！”

“言言，他还能好吗？”

“他还能和之前一样吗？”

此‘好’非彼‘好’，孔怡莲只求能留下一条命，再好好调理就是了。

但凌靳言的摇头直接让她的憧憬彻底破灭了。

她告诉过凌靳风的，让他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放纵，他还是没听。

“呜呜呜——”

“言言，他在哪？”

“我去找他，好吗？”

孔怡莲眼角噙着泪，心脏像是被刮肉一样，生疼。

早在凌靳风检查出基因病的时候，她就有过心理准备的，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都好好的。十几岁了，就愈发叛逆了，而她也愈发迁就他。这又是好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盼到他结婚成家，母子俩的距离却渐行渐远。

他本可以多活好几十年的，他为何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回想着往事，她泣不成声了起来。

“你先别去找他了，他估计不会见你。”

“我明天去见他。”

“妈，你有个心理准备就是了。”

打探到的消息是说凌靳风没几天活头了。

他把一个女人打进了医院，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亮红灯了。

“好。”

“言言，妈听你的。”

孔怡莲快速地抹了几把眼泪，极致伤心过后，她又恢复了镇定，“言言，妈先回房了。”

殷素素走来时，正好撞见孔怡莲哭过的样子，她装傻充愣地喊了一声‘妈’，便快速地朝着凌靳言走去。

她是特意下楼来找他的，她有重磅消息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