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账册捡起来,低头道:“这些,是夫人挪用各处的银子,三年下来,一共六百多两。”
“我挪用的?”顾婉宁不敢置信,不肯承认。
“正是。”管家不慌不忙地道,“按照您的吩咐,您是侯府女主子,事事先以您花用为先。”
顾婉宁:“……”
“这,这事侯爷知道了?”顾婉宁忽而心虚。
这实锤,能把她捶趴下……
“侯爷刚回来,所以还没有时间听小的回禀。”
你回禀什么啊!
告状精没什么好下场的!
乖,咱们不说!
“这么小的事情,就不要在侯爷面前提了。”顾婉宁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区区六百两银子而已。”
“这……”管家迟疑。
“账册的事情,我自会和侯爷交代。侯府我当家,规矩是我定了,你听命于我,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顾婉宁微微一笑,眼中却露出几分威胁。
“是。”管家咬牙答应。
知情不报,侯爷不一定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是“首恶”。
但是如果去告状,那侯夫人现在就不会放过他。
把人打发走之后,顾婉宁形象全无地趴在桌上:“啊啊啊啊啊——”
她去哪里弄六百多两填窟窿!
徐渭北是不能为了六百两银子把她卷出门,但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罚她。
不行。
她得尽快想办法,把这六百两银子的亏空给堵上。
二丫道:“要不,您回去跟老爷说说,让老爷给您出点?”
娘家?
算了。
前身和娘家不亲。
她十二岁才被接回顾家,和家人能有多深的感情?
而且双胞胎姐姐顾婉清在家里长大,她却是在庄子上长大;姐姐才貌双全,名动京城,她粗俗无礼,沦为笑柄。
就这个差距,谁能平衡?
不患贫而患不均,前身觉得受了委屈,自然要闹。
闹的结果就是关系紧张。
而且顾首辅的家底,是薛定谔的家底——可能有,可能没有。
外界都说,他是大奸臣,疯狂敛财,家底丰厚。
但是前身的记忆里,顾首辅却拿不回银子来,除了那点微薄的俸禄,其他都没有。
别的官员都收的“炭敬”“冰敬”这些灰色收入,不知道他是没收还是收了藏起来了。
总之,顾婉宁没享受过。
她嫁给侯府,全部的嫁妆是二百两银子,包括了压箱底的六十两。
前身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要发疯,因为姐姐顾婉清嫁给秦王的时候,十里红妆。
秦王,是顾婉宁的白月光。
而顾婉清,是徐渭北的白月光。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徐渭北会为爱上头,怒打秦王。
啧啧,他们夫妻俩,盯上了人家夫妻俩。
皇上给顾婉宁和徐渭北赐婚,就是倒霉的男配女配,被生拉硬凑生了一对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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