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女士,方便将您刚才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吗?”
滋......
滋......
“......可以,但请......千万请不要与任何人说,尤其是我丈夫,还有我女儿!”
“我理解,那......下面可以开始了吗?”
“这一切都要从一个电话说起。
电话是我妹妹打来的,时间是三天前的夜里。
她当时的状态很奇怪,牙齿打颤,声音像是从喉咙里一点点挤出来。
我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没回答,只是在不停重复她最近做的一个梦。”
“梦?”
“对,是梦。
她说最近一段日子常梦到自己在夜里醒过来,然后离开床,从居住的阁楼沿着楼梯走下,最后停在地下室的门前。
很真实,特别真实,真实到...不像一个梦。”
“可您的妹妹依旧用梦来形容它,为什么?”
“因为.......她家里根本就没有地下室!
更可怕的是在面对那扇陌生的门时,她居然有种想要打开的冲动。”
“结果呢?”
“她失踪了,就在打给我电话的那天夜里。”
“所以,您今天找到我是想......”
“江医生!”
“嗯......您说。”
“我也梦到了一扇门,就在昨天。”
......
关掉手中的录音笔,不算大的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江城坐在办公桌前,眼眸低垂,桌上摆着一份榕城当天的晚报。
“寻人启事:胡燕,女,47岁,身高160,长方脸,皮肤较白,近期因精神状态较差于13日深夜离家走失,走失时身着浅粉色绸质睡衣,望有知情者......”
视线跳过联系方式,寻人启事偏左一点的位置印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上了些岁数的女人。
也是昨天来找他,留下录音的女人。
江城没有读报的习惯,报纸是警察带来的,大概一小时前。
他们根据线索,知道胡燕在失踪前一天曾来过这里。
他如实陈述了胡燕的精神状态,还有她带来的故事。
并将征得胡燕允许,留下的录音也一并交了出来。
深秋时节,江城凭借自己对当事人的认知,觉得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蠢事的人。
结合胡燕的离奇失踪以及先于她失踪的妹妹,江城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
所以......
为了节省脑细胞应对明天可能上门的生意,以及脸上的胶原蛋白,江城在敷了个面膜后,就草草睡下了。
他的工作室分为上下两层,一层用作接待顾客,上面的阁楼就自然而然成为他的生活空间。
大概30几个平方,硬是被他生生隔断成两个房间。
沿着狭窄的楼梯上来是客厅,再往里走就是卧室。
卧室没有床,只有一个薄床垫铺在地板上。
此刻江城正躺在床垫正中央,被子拉到下巴处,一丝不苟的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床垫上的江城猛地睁开眼睛,他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双眸逐渐涣散,片刻后,又陡的缩成一条缝。
上半身离开床垫,他缓缓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思维清晰,能感觉到肢体每一处的反馈,却唯独控制不了这具身体。
陌生的心悸感从心底涌出,就像是......什么被打开了一样。
先是左腿离开床垫,之后是右腿,他站了起来,动作古板机械。
就在大脑还在疯狂思索的时候,他的身体,又开始擅自动了。
向前。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
一步,两步......
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朝着卧室门走去。
再之后是客厅。
最后沿着木质楼梯一步步走下楼。
本该吱呀不停地老旧楼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只是楼梯,惊醒后的江城根本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
夜静的仿佛死了一样。
眼珠在有限的范围内打着转,现在的局面无疑是诡异而危险的。
隔着夜色,原本熟悉的环境也变得陌生起来。
随着最后一只脚落下,他看到面前矗立着一扇门。
一扇纯黑色的。
嵌在墙壁里的门。